“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一聲驚慌的呼救打破了小鎮的寧靜。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農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小河邊,河岸的土路垮塌了一大片,一輛牛車翻倒在了河裡,已經被淹了大半,只剩下一個牛頭和半截把手露在外面。
黑瘦的少年泡在水裡,臉憋得通紅,正拽著那半截把手使勁將牛車往上拉:“來幫忙啊,還有人在下面。”
他話音未落,河岸上一個白衣的身影“噗通”一聲躍入了水中,貼著河床向牛車游去。
河底,一個少年腿被卡在沉重的牛車之下,已經失去了意識,一頭櫻粉色的短髮像水草一般隨著水流漂搖。
身著白裙的慄發少女擯住呼吸靠近牛車,腳蹬在河床上,和黑瘦少年一起將牛車用力往上抬。待牛車稍稍離開河底,她看準時機,一把抱住昏迷的少年,像條矯健的人魚一般遊向水面。
河岸上此時已經聚滿了人。
“讓一讓。”少女游到河邊,在眾人的幫助下將溺水的少年拖上河岸。
少年緊閉雙眼,面色慘白,胸口已經沒了起伏。少女探了探他的鼻息,皺了下眉,隨後,雙手交迭,手掌根部按在少年胸口正中央,有節奏地用力按壓起來。按了一陣後,又將少年頭向後仰,捏住他鼻子,嘴唇相對開始向裡吹氣。
圍觀的人群擠在一起,面面相覷地看著少女奇怪的行為。過了一會,只見少年全身一顫,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活了活了!”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剛甦醒的少年還沒回過神來,一雙漂亮的紫色眼睛茫然地四處亂轉著,最終聚焦在身前的少女身上。
少女全身溼漉漉的,一頭栗色頭髮一縷一縷粘在身上,襯得面板一片雪白。身上薄薄的棉布長裙沾了水,緊緊貼合著身體,勾勒出一身玲瓏的曲線,像一顆青澀的果實,蘊含著生命的活力。
少年蒼白的臉漸漸就紅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少女一把拉起他的腿,不由分說撩開褲腿。他小腿被牛車劃傷了,鮮血和河水混在一起,染紅了半條褲子。
少女找來她隨身的挎包,從裡面翻出一些紗布,小心地擦去血水,清理乾淨傷口。又敷了點傷藥,小心地包紮起來。
“好了,只是點皮外傷,不嚴重的,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養幾天就沒事了。”她說完,收拾好東西背上挎包,鑽出人群消失了蹤影。
少年愣愣地坐在原地,呆望著少女離開的方向。
“蘭德爾你沒事吧?剛才可嚇死我了!”黑瘦少年衝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粉發少年沒有理他的同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剛剛那個……是穆琳嗎?”
“就是薩利醫生家那個小丫頭?”黑瘦少年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麼說好像還真是。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粉發少年垂下頭,他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少女嘴唇的觸感,清甜的,帶著柔軟的溫度。“穆琳嗎……”他喃喃自語著,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溢滿蜜意的微笑。
從那天開始,鎮醫薩利的家就時常發生怪事。
窗臺外時不時會多出一束漂亮的鮮花。聽到敲門聲,開啟後卻見不到人,只在門口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盒子裡有時是剛出爐的小點心,有時是一些漂亮的裝飾品。
穆琳拿著門口的東西向四周望了望,門前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神神叨叨的。”她撇撇嘴,衝著門外大喊,“幼不幼稚啊!”隨後關上了門。
這次門口放著的是一張信箋。“見到你的那一刻,萬物在一瞬間成熟。我心似流螢,願照亮你今後人生的路……”穆琳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這寫的什麼呀,酸不拉幾的。”
“看什麼呢?那麼開心。”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將少女嚇得把手中的信箋捏成了一團。
“沒什麼,就是……門口有人惡作劇……”她轉過身,不動聲色地將那團紙藏在了身後。
“最近的惡作劇挺多的,又是送花又是送點心的,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企圖。”頭髮花白的薩利醫生坐到了窗邊一把躺椅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看著她。
“是啊……真是怪人……”穆琳有些心虛地將眼神瞥向一邊,臉頰稍稍染上了幾分微紅。
老人看著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有件東西,我想是時候該給你了。”他將手伸進胸口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一個絨布小包,小心地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