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豔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房間裡。床上的少女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大腦還沒恢復運轉,她漂亮的粟色眼睛轉動打量著周圍的情形。這是她熟悉的神官的房間,她全身都被清理乾淨,換上了一件白色輕紗睡裙。她睡著時應該是被人餵過聖水了,現在感覺精力充沛,肉穴裡難得地什麼都沒放,讓她感到久違的輕鬆。
記憶慢慢復甦,她想起來了,她昨晚被諾伊斯強行侵犯到昏迷。
“諾伊斯……”房間裡並沒有神官的身影讓她開始憂心,他很顯然是受傷了。
穆琳一邊向外走一邊飛速思考著他現在會去哪裡,不過很快,她便在灑滿陽光的露臺看到了坐在那裡看書的諾伊斯。
他沒有穿他的神官服,只穿了件寬鬆的睡衣,長長的銀髮披散下來,帶了幾分慵懶的氣息。
他神色如常的樣子讓穆琳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燃起了一陣怒火。她深吸一口氣,氣勢洶洶朝他走去。
神官注意到靠近的魔女,抬起頭來:“你醒了。”
穆琳沒有說話,她走到諾伊斯跟前站定,撥開他舉在手中的書,一把扯開他的睡衣,將他整個上身暴露出來。
諾伊斯上身肌肉結實,左半邊的肩膀和整隻左臂上都纏著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還滲著點點殷紅血跡。
“你果然受傷了。”穆琳聲音裡帶著慍氣。
“一點皮肉傷,已經治療過了。”他把書倒扣在旁邊的小茶几上,平靜地把衣服穿了回去。
穆琳靜靜站在那裡看著他,銀髮神官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裡有事也從不對她說。“諾伊斯……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累贅?覺得我幫不上你任何忙?”
“你想多了。”諾伊斯一皺眉,“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你已經很努力了。”
他這話跟直接承認了沒什麼區別。穆琳心中湧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諾伊斯從不怪她沒用,因為從沒對她有過期待,她只是他撿回來的小貓小狗,養在家裡的禁臠。只是在每次遇到危險時,他會不會懊悔當初救她的決定?
“諾伊斯,與我結契,你後悔嗎?”
“做了的事就沒什麼好後悔的,現在你是我的侍魔,那我便有照顧好你的責任。”書是沒法看了,諾伊斯干脆坐直身子,直視著眼前誓要盤根問底的魔女。
責任……穆琳的心涼了半截,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責任,跟她結契對他來說就是一場考驗和苦修,他只是把毫無怨言地接受這一切當成了自己的修行。
“那……你喜歡我嗎?”她顫抖著問出一直想問的一句話,這件事折磨她很久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等待死刑的囚徒,早點死個痛快反倒是解脫。
“神官的身心都是獻給神明的,不會喜歡上任何人。”諾伊斯聲音堅決,不帶絲毫猶疑。
死刑比想象中來得和風細雨,穆琳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答案,並沒有太多的撕心裂肺。
“我明白了。”穆琳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冷靜一些,“但至少我是你的侍魔,你不該什麼都瞞著我。我不是廢物,會對你有用的。”她強撐著一口氣說完,便在神官注視中頭也不回地跑開。
諾伊斯重新拿起了書,魔女不需要那些多餘的感情,她能早點想清楚也好。身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他面色冰冷,現在他們有更大的麻煩。
一天前。
長劍穿透魔物厚厚的甲殼,深深刺入它的頭顱。全身披甲的黑色魔物發出一聲震天嘶吼,瘋狂扭動著身軀想把執劍釘在它頭頂的銀髮神官甩下來。
白衣神官的身形跟魔物比起來顯得格外渺小,然而魔物龐大的腦袋卻像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一般,被看不見的力量強行下壓,重重摔在地上。
諾伊斯現在有一點心急,他設在穆琳身上的魔法道具發動了,並且持續時間比想象中還要長。那個小傢伙現在恐怕陷入了她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中,他必須得趕緊回去。
他手上持續發力,劍刃整個沒入了魔物的頭頂,劍柄轉動,長劍旋轉著徹底絞碎了覆蓋在堅硬甲殼下的大腦。
魔物悲鳴著吐出最後一口氣,體內魔氣突然開始爆漲。
諾伊斯神情一凜,很多魔物會在臨死前自爆,與殺死它們的敵人同歸於盡。
“所有人後退!”他高聲提醒周圍的同伴,將帶著鮮血與腦漿的利劍從魔物頭頂拔出,起身後撤。
“別動。”一個清冷的女聲鑽進他的耳朵,就像是直接對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