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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穆琳低垂著眼睛，輕輕回抱住懷中的人。艾麗西婭抱得很緊，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個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殺神，害怕起來倒是格外的坦率。

&esp;&esp;“艾麗西婭，光系是對黑暗侵蝕抗性最高的屬性，以我的體質，初擁是不會成功的。”她輕聲闡述著事實。

&esp;&esp;“不試試怎麼知道。”金髮吸血鬼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聲音聽上去甕聲甕氣的。

&esp;&esp;簡直就跟個鬧脾氣的小孩一樣。穆琳露出一個寵溺的苦笑，這傢伙自從成為吸血鬼後，似乎連心智也和身體一起停止了生長，任性得變本加厲。

&esp;&esp;“答應我，不要去作這樣的嘗試。”她眼神略微暗淡了幾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你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況且，我從沒有嚮往過永生。我喜歡人類，只想以人類的身份走完一生。”

&esp;&esp;“喜歡不喜歡的，死了還有什麼意義？”艾麗西婭將雙手收得更緊了，彷彿只要抱緊一點就能阻止時光流逝一般。

&esp;&esp;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直接將穆琳按在地上強行初擁，根本懶得管她的意願。只是穆琳的血能消解她的詛咒，以她的魔力，恐怕無法轉化她那一身恐怖的噬魔之血。

&esp;&esp;深深的無力感緊緊勒住了她的心臟，艾麗西婭將牙根咬得直髮酸，眼淚終於還是滾了下來。

&esp;&esp;“這話從一個動不動就跟人拼命的人嘴裡說出來，可沒有說服力啊。而且我身體還挺健康的，你現在就哭成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好像今天就要死了一樣……”穆琳無奈地聳拉起眉毛。

&esp;&esp;這場景讓她想起幾十年前，艾麗西婭將喬舒亞的吊墜送給她的那天。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抱著艾麗西婭，生怕一鬆手，重要的人就再也留不住了。

&esp;&esp;沒想到因緣際會，原本以為快死了的人獲得了永生，如今兩人的立場竟完全倒轉了過來。

&esp;&esp;她抬頭看向教堂門口，某個黑色頭髮的吸血鬼環抱著雙手靠在大門邊，臉上帶著對人類神明的嫌棄，目光卻一直鎖定在她懷中的艾麗西婭身上。他指尖不安地敲擊著手肘，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過來做點什麼，在意識到她的視線後，又慌忙移開眼睛，假裝漫不經心地看起了風景。

&esp;&esp;看上去不怎麼靠譜但是又意外可靠的傢伙。穆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esp;&esp;“艾麗西婭，你一定不會孤單的。”她輕輕捧起艾麗西婭那張掛滿淚水的臉，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因為愛是有生命的，你心中有種子，只要好好澆灌，定會生生不息。”

&esp;&esp;…………

&esp;&esp;教堂的喪鐘響了起來，在覆滿皚皚白雪的大地上空迴響。

&esp;&esp;教廷與協會兩大組織在同一天失去了他們的領袖，肅穆的悲傷幾乎籠罩了大陸的每個角落。

&esp;&esp;艾麗西婭坐在房間的窗臺下，雙手圈住膝蓋，將頭埋進臂彎中蜷縮成了一團。

&esp;&esp;這裡的陳設還完好地保留著穆琳生活時的樣子，就彷彿房間的主人只是出門去遛個彎，隨時會回來跟她打招呼一樣。

&esp;&esp;她每次跟萊昂吵架了就喜歡離家出走，半夜翻窗戶進來蹭穆琳的床。諾伊斯對這件事表示出了極大的怨念，甚至在房間周圍佈下了防禦黑暗生物的法陣，還在門上掛了“吸血鬼禁止入內”的告示牌，防止他將穆琳綁起來調教時被某個沒有邊界感的傢伙打擾。

&esp;&esp;現在這裡倒是徹底對她敞開了。

&esp;&esp;艾麗西婭像塊石頭一樣沉寂著，她進來時沒有關窗戶，夜晚的涼風從窗外吹進來，猶如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當人類時期認識的人一個個逝去以後，她才終於理解了為什麼穆琳當初不答應讓她初擁。

&esp;&esp;穆琳愛的人太多，她更願意和所有她愛的人一起生，一起死，一起經歷人生中的一切。而已經成為血族的她卻像個時光的棄兒，看著熟悉的人背對著她遠去，孤單地被留在原地。

&esp;&esp;她第一次覺得，永生，也是一種詛咒。

&esp;&esp;空氣中還殘留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