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門便聞到屋內的空氣中彌散著一種奇異的味道,張眼看去三、四個人面對著一張大坑跪在了地上,方才趕車的中年人也跪在了炕前,一個年紀比他大些的中年人正撲在大炕前對著炕上躺著的一位老人放聲大哭,在他的身邊是個年輕婦人也不住的哭叫著,婦人的身邊站著個約七、八歲的小童,老人蓋著綿被直直的躺著臉色已是有了些灰敗,年輕人奔到了坑沿邊哀哀的爬上了炕將老人抱在了懷中,眼淚已是成串的滴落下來。
靜靜的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屋內跪著的的幾個人,他們臉上的表情無論怎麼看來都不像是裝扮了出來的,有幾個表面上顯的自己很是悲傷,可我完全能夠感受的到,在我身側跪著正流著淚水的一個人心裡正在暗暗的偷笑著,將神思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已是聽著他了心裡所想的話。
“謝天謝地總算是了結了,這下可算是能夠獨自將屋佔了。要不將二弟趕出去?不成,還是先忍忍再說,得想個法即要讓村裡的人同情俺還要不動聲色的達到目的,如果能得到院裡的那些人支援,他們就是不願離開也能強行將他們攆了出去,還能落個好名聲。”
狠狠的盯了一眼身側跪著的人,如果這位老人真的離去,在她的身子骨熱乎的氣兒還未散了時,這位做兄長的即開始動了將兄弟趕出家門的心思,其心當真可誅。只是如果我現在將他的心裡話說將出來這些人豈能相信了?還是再等等,就算那位老人果真嚥了氣,只要那個通道未曾開啟我便能將她救的回來。
年輕人跪在炕上放聲哭嚎,其聲之慘讓我不忍心再聽,只能強忍著性子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只要有一些對老人不敬的事發生便出手相助。
“聽俺說,這樣下去不是個法,”中年人緩緩的站起身來流著淚對著年輕人哽咽著道:“俺看還是先收拾收拾做個準備,這天快夜了。”
跪在我身側的那位年輕人的兄長也故做悲傷的道:“二弟,娘已走了,還是準備後事的好,也好讓娘離的安穩些。”
過了好一會兒年輕人才止住了哭聲,看著他抬起頭來流著淚對著兩人道:“一切全憑舅和哥作主,俺這會可真的沒什麼主意。”說完即又不停的抽泣起來。
中年人看了看年輕人嘆了口氣:“好罷,這事也只能這樣了。”然後扭了頭對著跪著的幾個人接著道,“都先起來罷,俺就作個主分個工,”對著跪著的年輕人的兄長道,“你去備些燭燈棺木,”看著那人站起身來便轉了身偍手從懷裡取出了個小布包對著跪著的婦人道,“俺這裡有些錢,你去人辦些酒水來,不能讓村裡的人笑話俺們。”婦人抽咽著應答了一聲伸手接過了小包拉著小童起身行向屋門。
婦人從我和李化的身邊經過時看著我們兩人淚眼有些疑惑,不過並未出聲相詢,而是快步出了屋。中年人轉過身來剛好看著我和李化不由的一楞,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未理會我們倆人。
“你去將屋外的人都請到你表叔家中去,就說是俺說的,讓他好好的招待那些人。”中年人對著跪在地上的另外幾人緩緩的道,幾人便紛紛的應了後一個個的從地上爬起身來亂亂的行出了屋門。
看著中年人安排的極是妥當心裡有些讚歎,在他人的眼中離去的這一位老人不用說定是中年人的姐妹,其心中的苦悲也當是了得,只是人能在這個關頭仍是好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看來也是個了不起的人了。
轉眼間屋內只剩下了中年人、年輕人、我和李化四人,當然還應算上炕上躺著的那位老人。
中年人扭回頭來看著我道:“這位兄弟俺們又在這疙瘩遇上了,不知你們有何事,你看現在俺們不方便招呼你倆個,你們還是走罷。”
李化緊忙著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小聲的道:“大哥,老子們還是走的好。”
我並未理睬李化也未理睬中年人,而是看著年輕人淡淡的道:“你能不能告訴俺你家的老人是怎麼回事。”
半坐半跪在炕上的年輕人聽了我有問話扭頭看著我一臉的茫然,對著我怔怔的道:“俺娘走了,她離開俺了。”話音未落又是放聲大哭起來,“娘唉,你這一走俺該怎麼辦。”聲音很是淒厲。
中年人紅著眼圈對著我語氣堅定的緩緩的道:“這你也看見是怎麼回事了,你們還是走罷,不要再在這裡待了。”
我笑了笑甩開拉著我胳膊的李化的手轉身行到了炕前,擰身坐了上去盤腿坐在了年輕人的對面,這個動作讓年輕人怔怔手看著我忘了哭泣。
伸了手拉過了老人的胳膊,將三個手指搭在了老人的堅實的手腕上,片刻間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