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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聲音漸漸淡去,那聲音有一種令人熟悉的感覺。在此時此地,那該是什麼東西呢?開始聽起來很像是在哈桑塔,那個叫珊迪絲的女人的聲音,伊爾曾把她扛到了一個麵包師的床上。這好像是一個無意得來的機會,正好可以測試一下蜜斯特拉賜給他的意念偷聽術。

伊爾明斯特坐起了身。雖然還是正午,但兩人的工作實在太累人了。撒舍已。她懸在大廳中央的空中,暖流術形成一道渦流,包裹住她,微微放著光。難道說,這聲音只是德拉德戈的鬼魂在跟他玩的什麼把戲嗎?

他合上眼睛,把自己的意識屏絕在黑暗的大廳之外,並把才學會的法術深藏到腦海裡,又從四面八方把散射的思緒扯回來,在全然的黑暗中,全神貫注地搜尋剛才那道聲音傳來的地方。

伊爾明斯特?伊爾明斯特?你,聽得見我嗎?

這聲音虛弱而又遙遠,十分奇怪。他朝它發出了一道非常簡潔的詢問:在哪裡?

他在虛空中等待了一陣,一副圖象朝他漂浮過來,慢慢展開,就像是一枚閃亮的硬幣,邊緣放著光。他朝那道光芒中跳進去,突然就來到光源的中心。在他面前出現了暗黑的恐怖畫面。在費倫大陸的某個地方,在懸崖峭壁之上,狂風呼號,岩石下面是樹叢。一名女子,頭朝下低垂著,手腕腳腕被四面分開,牢牢地綁在樹幹上。她頭髮披散,擋住了她的面容。伊爾確信他以前並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而這名女子,正是許久不見的珊迪絲。

他觀看的視角無法改變,所以現在必須下定決心,做出抉擇。

伊爾聳聳肩,每到此刻,他就只有一個選擇。這就是他伊爾明斯特的本色,大概只有最笨的法師才會這麼做吧。

他為這想法狠狠地自我嘲笑了一番,站起身,腦海裡還牢牢地刻著方才的畫面,狂風怒號的懸崖峭壁之上,被綁成粽子一樣的可憐女人。這真是個地地道道的陷阱,對這一點,他確信無疑,雖然他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佈置出來的。他快步穿過大廳,朝撒舍的教學水晶球走了過去。這塊水晶石能夠儲存意識中的圖象,他透過這個辦法,告訴撒舍他準備到哪裡去,又為什麼要去那裡。石頭閃了一下,伊爾轉過身,離開它,召喚來自己此時所需的法術。

等他的雙腳再度踏上地面,伊爾已經站在了那座懸崖峭壁上,冷風呼呼地吹過他的臉。他站在一座龐大的森林中央,身周的景色跟科曼多很像。他腳下被綁住的女人突然收縮褪色,身形化成了一縷蒼白的煙霧。伊爾屏息凝神,手裡攥著魔法。在這種情況下,一道強烈的攻擊法術相當必要。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未知敵人即將降臨的攻擊。

*****

黑暗的房間裡,一個懸空的人影坐起身,皺著眉頭,看著她的人類朋友最後所站的地方。他當然只能一個人去面對和解決某些“特別”的戰鬥——涉及到整個精靈族,她撒舍不方便出面解決這些事情。但……何以如此之快呢?

她飛快地思考著,到底哪個精靈會這麼急切地要跟他決鬥?儘管,只要大統領的賜封一旦宣佈,這片土地上要跟伊爾明斯特作對的人可是數也數不清。可關鍵是,現在這個對手,該是誰呢?

撒舍嘆了口氣,召喚回自己早先施加的法術,凝神把伊爾留在她意識裡的畫面逐一調出來。不到片刻,她就能看見他。但願諸神保佑,她可別為可憐的伊爾充當死亡見證人哪。他們之間的友誼才剛剛開始,更不要說大統領的夢想尚未實現,科曼多更美好的未來尚未到來。

撒舍沒有再仔細去看一眼水晶石。她只是揮揮手,把它召到了面前。她眼前出現了科曼多森林中的一處懸崖,毒冷塔之巖!只有科曼多人才會選中這裡,把自己的對頭處以私刑,或是跟人展開魔法對決。撒舍立刻用自己的魔法視線眺望過去。她看見了伊爾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個被綁住的女人身邊。可那個女人!撒舍倒吸一口冷氣,那根本不是什麼女人,而是……

女子和她被綁在上面的石頭,一起慢慢縮小。伊爾鎮定地朝後退了一步,離開這道變形法,仔細打量著自己所站的懸崖邊緣。山崖側面有兩條長長的小路可供下山,中間突出一道有如船頭般的尖角。最後一個方向,岩石錯落凸起在樹木覆蓋的地面。從樹木的隱蔽之處,傳來一聲冷笑,被綁的女人最後變成了一把長大厚重的獵刀,刀刃如波浪般上下起伏,它閃著綠色的熾熱光芒,慢慢從地面升起,隨後徑直朝伊爾飛去。

阿森蘭特的匪幫曾有句古話,說得就像個哲學家那般有道理。那古話說,哪怕知道是誰想要你的命,你也不見得就躲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