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談的知道這是聶振柯思索計劃或問題時的習慣,於是靜靜的坐在一旁。
過了好一會,聶振柯注視酒液的目光慢慢移開 「對張重文二人的死,有甚堋進一步的發現」?
「經過詳細的撿驗,二人皆死於重物擊殺,照傷痕看來,會是鐵鏈一類的物體,時間約在申牌前後,而在破廟內亦有打鬥的痕跡,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傷亡,因為除了一些烤野獸的骨及半壺花雕酒之外,再找不到任何物件,包括血跡」。
聶振柯聽完後眉心慢慢的皺起來 「又粗又重的鐵鏈?這個人莫非就是十地鬼中的小鬼高高?如果是他,那堋貪婪鬼馬毛一定就在附近,這個寒鐵衣還真不簡單,他究竟用甚堋方法打發這兩支冤鬼呢?想了好一會,聶振柯抬起頭 「對於天魔地鬼的行暋�可有甚堋最新的訊息」?
「魏少夫曾經出現太湖,與衛十娘見了一面,但他們談話的內容卻不得而知,而其間出現了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少年,看來武功不俗,在魏少夫震碎船艙的一剎,還能站得住腳,沒被丟擲船外」。
「他叫甚堋名字,用甚堋兵器」?
「他的名字叫關若飛,使用一張青鋼劍」。
「關若飛,關若飛,關¨¨¨」聶振柯的眉心打著結,在他的記憶中,能接得下魏少夫內勁的人也許並不少,但年齡在二十左右的卻絕無僅有,江湖中能調教出這個少年的人不會太多,但有那一個是自己不曾認識的呢?
「談師傅,你派兩個精幹的人跟著這個姓關的,但要記著,走脫了不打緊,可千萬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一個寒鐵衣己經不易應付,在未明敵友之前,可不要多生枝節」。
「是的」。姓談的必恭必敬的回道。
「還有,九天魔中的秦煌、魏少夫、衛十娘己相繼出現,看來其餘蟄伏多年的亦必於短時間內再現江湖,你要留意他們的動向,我要在他們再次碰頭前知道他們約會的地點」。說到這 ,聶振柯頓了一頓,像在考慮著甚堋似的,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姓寒的無論武功、才智都比我想像中強,看來這個人我要親自處理,談師傅,你以後就集中人手,監視天魔地鬼的行動吧」。
直到那個姓談的離開了廂房,聶振柯一直陷入沉思之中,如果沒有判斷錯誤,那堋九天魔中實力最強的秦煌己在部署準備,看來他的目標亦在寒鐵衣的身上,雖然對方的女兒在自己眼皮底下,但敵暗我明,要通知玲兒並不容易,如果自己親自出馬,又怕打草驚蛇,看來在這件事上要多花點兒心思。
輕 著酒杯,聶振柯的眼一直盯著晶瑩剔透的酒液,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夕陽西下,邵山城外的官道,一個手持破斧,肩上擔著兩紮柴枝的樵夫,踏著歸途,慣常的往城門方向步去。
透過城樓的拱門,牆角上幾個像頑童的塗鴉引起了樵夫的注意,望著這一小片又是魚,又有蝦的圖案,他的腦內浮現出一個人一張又長又狹的臉,細細的眼,尖尖的 ,卻襯著個又長又大的口,笑起來幾乎咧到腮後,而在鬼魅般幌動的袍內,藏著一對瘦得只剩下骨架的身軀。他的名字叫馬手。
可是,以馬毛的性格,跑腿的功夫應該不會由他來做,為甚堋呢?
樵夫慢慢的解下他的竹帽,一張被烈日磨損摧殘的面孔現出一絲笑意,輕輕撫弄著頷子的鬚根,他突然打算回家,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因為他知道,重見天日的日子終於來臨。
清晨,還未發白的天空,欲明還暗的效道,一雙年近半百的男女,推著一架殘破的木頭車,車上搭載著幾張破舊的 椅,十數支洗得發白的碗,一缸還在冒煙的開水,踏著熟識的道路,和往常一樣,不急不緩的往城外的十里亭走去。
唯一和往常不一樣的,是沒有溫馨的家常小語,沒有偶然帶甜蜜的互望,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沉思,而且所想到的都是同一個問題,「以小鬼高高的性格,這些跑腿的功夫是從不願做,但城樓上的標誌,卻明明是他的傑作」。
直到晨光初現,涼風吹醒大地,架好了蓬帳,擺放好 凳,將柴火點旺,望著冒煙的開水,男人輕握著女人的手 「二十年了,原來平淡粗糙的日子也可以過得如此快」。
「飛哥,一晃二十年,我們真的要」¨¨¨¨?女的說著,別過頭,望著遠山初起的太陽,身體斜斜的輕靠著男人的前胸,同時將他的手環抱著自己的腰。
「燕妹,你留戀現在的生活」?男的用臉頰輕擦著女人的雲鬢,同時合上眼睛,深吸著只有他能感到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