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查,被她穿過透明的保護層——無念也無心要打,那結界,做得本就不是很結實。
看著她緊逼而來的手中的刀刃,無念的手還按在琴絃上,卻一動不動,只靜靜的看著她手中的短刀刺到,竟然還微微笑著,笑容當中是一派孩子氣的天真無邪。好像吃定了她不會刺下來一樣。那樣的眼神,淡定冷靜——
無念本就是半俯了身去的,直到她刺到面前,才突然的側身向後靠去,她再不肯放過,緊追不捨,直到無念整個人跌在地上,那刀刃一樣的緊貼在他頸上。
無念盯著她就停在自己喉上的刀刃,卻只是笑。手裡的盒子被他舉過頭頂,還是不肯放手。而另一隻手放在琴絃上,明明能夠反抗,卻也是不動。看了短刀一眼,他又把視線投到面前半跪在而前的執刀的女子面上。眼光裡邊竟然還藏著一分笑色,彷彿心中早是瞭然。
清疏臉上只是淡淡的,然而心裡卻也早是起了殺意——若是無念不肯交還,這一刀,她是當真下得了手去的。然而那大孩子卻只是笑,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以為她不過是威脅他而已麼?他又瞭然些什麼,憑什麼可以那樣子的笑?
“有這麼緊張麼?”無念笑過之後,眼中神色一斂,全不畏她手中還架在自己脖上的刀子,將原本按在弦上的手指收回來,拈著薄薄的刀刃,從自己面前稍稍移開,好讓自己說話方便些。“重要的東西,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護得周全,倒還不如不要留下來。”
清疏不出聲,握緊了刀,確認他還在自己的控制當中。
無念移開刀之後,將手中緊抓著的盒子遞到面前來。她小心地戒備著,用另一隻手去接。然而就在她將要碰到盒子之時,眼前突地浮現一片幽光,雖然不明亮,卻佈滿了整個空間。她反應極快,手中的短刀不帶半分猶豫,迅速的切下,切下,落空。一刀落空,刀勢再起,迅速的追襲著虛空,又再次地落空。
幽光只是一閃,便消退了,然而那一閃已經足夠了。
無仿已經離她有好幾步的距離,遠遠地坐在已是靠牆的地方,一隻手中託著一個幽幽地光圈,裡邊有幾團朦朧的光,色彩不一,還有幾隻黑色的螟蝶在他手中的結界內翩翩的飛舞著。原本放在地上的琴竟正擱在他的膝上,,而他的另一隻手,放在弦上,按弦,扣弦,隱忍不發。依然孩子氣般地笑著看她,一樣不可捉摸的無邪的邪氣,一如初見時不變,笑得無拘放肆而乾淨。
而在她的面前,原本用來將新舊他手中東西的盒子,已是四分五裂,連同加持在上邊的結界,都在一瞬間被他化去。而他,就在那麼一剎時裡,解了封印,抄了琴,避開她的攻擊,坐到遠處淡淡的幽光下,帶笑看她。
“原來,你這麼著緊的東西,就是這個。”無念感受著手中的幾個夢境裡傳來的資訊,笑得開懷,眼裡邊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隱隱地冷。“別再跟我打什麼主意。我現在只要喊一聲,你知道後果。王妃。“
清疏已面如止水,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雖然不能夠輕舉妄動,然而凌厲的眼光,卻好像要把他身上的肉剮下幾刀來,方才解恨般。
他卻不懼,只是笑。突然帶笑開口:“要是我現在把它還給你,我會不會被殺了滅口?“
她一時不懂無念的意思,只是抬眼看他。
無念見她看來,便將光圈一拋,便悠悠落到她的面前。她在茫然之中伸手接住,看著坐在遠處之人,卻不敢相信無念會這麼輕易地便還給了自己。
“不過,”無念手指在琴絃上輕輕一劃,低低地起了個調,閒閒的開口,卻只說得一聲,再沒了下文。
不過什麼?眼前這個笑容乾淨的人,卻不再是無拘無束毫無心機的大孩子了。清疏轉眼看來,冷冷盯住他,等著聽下文。
他卻又不說,並沒有用幻術,只是就著那個低低淺淺的調,若無其事的彈下去。彈的,居然是初遇之日彈的那隻曲子,第一次的無念無想。
此時從頭聽起,不同於那日的繚亂,輕輕幽幽地,讓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感情。想起了很多,本來已經忘記了的,或者不願意想起的,或者一直不曾忘記過的,人、事、感情。想起她整個冷清但卻不算暗淡的人生,想起她的少女時分,想起當日時初見的眉眼清疏的少年,想起她的整個等待的漫長得沒有盡頭的日月,一切的一切,點點滴滴。
只在不成曲不成調的一隻曲子中,喚醒過來的感情。
曲終。
“想好了吧?”無念在嫋嫋的餘音中抬眼看向她,大孩子的眼中是男子的影子。“你現在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