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突然的哇一聲哭得驚天動地。反把他嚇得一跳,急急縮回手來。
看出他的驚詫,宮女取笑他,說小嬰兒都是這樣子的。他出生的時候,比這還小,也是才這麼一點點大的小可愛一個。
他不相信,怎麼會那麼小?固執的要親手抱一抱才肯放心。
宮女只得將一個孩子遞給他抱,又在一邊一左一右的小心託著,生怕他一不小心給摔著了。
其實他的手很穩,從來都很穩。
抱在懷裡邊的小小的嬰兒,那麼軟。那麼輕,那麼暖。軟得叫他手上都不知該託著那裡,生怕一不小心用力狠了,懷裡邊粉團兒似的寶貝就會碎掉。輕得都沒有重量的感覺,好像一陣暖風就會吹走了,叫他不得不戰戰兢兢的摟緊了。可是這小小的嬰兒,卻又是那麼暖,手中的那一點溫暖,真實的觸控得到,叫他心裡邊也很舒服的滿起來。
小小的孩子在手中,卻又不哭,張了汪汪的眼睛盯著他看。那樣子碧幽的眼睛,就像是就夏天裡最盛的枝葉,盈盈一碧,清澈見底,單純得讓他心裡如同吹皺了一池春水,起了暖暖的波紋。這,就是弟弟妹妹了!第一次,他怕自己的手不穩,覺得自己的手不穩,怕不小心磕著碰著,手裡邊的寶貝就消散了去。
宮女取笑著他想要接過去,他卻不肯,生怕她們一個不小心大力了,就會叫嬰兒雪粉團一般的融化。
可是不肯放下手裡邊這一個,又心癢癢地想抱另一個,等換了抱另一個,偏偏又惦掛著這一個——
“輝夜,看把你高興成什麼樣子了!!”相來威嚴的父王,也難得的取笑他,微笑著收過手來,卻不是伸向他懷中珍寶一樣摟著的孩子,只是輕輕的撫過他的臉,為他掠開落下來的額髮。
那時候父王的手很暖,但他心裡邊卻輕輕一涼——就算不是第一個孩子,可也該是讓舉國歡慶的皇子公主,可是父王的喜悅,卻要比一般作父親的人,來得淡些?
懷裡的孩子,突地哭了。他只得收回心來小心的哄著——
開到蘼荼花事了。
這兩個孩子,也同他一樣,沒有讓母后撫養——他的母后,卻也不是會照顧孩子的人。而是專門的安置了別院,有眾多的宮女看顧著,生活所需,衣食用品,也是應有盡有,沒有半點虧待過。
他的感覺向來敏銳,很少出錯。父王對這兩個孩子,沒有如何的不好,可是也不大親近。那跟他是不一樣,雖說他也沒有多少機會跟父王相處,可是父王對他,總還是關心著的。對那兩個孩子,不是討厭,只是漫不經心,從心裡淡漠,有些淡漠。
父王對這兩個孩子淡漠,正如母后對他的疏遠,不著痕跡的,淡淡的看不出來,卻只是讓他偶而會覺得冷,如此而已。
可是母后分明很疼愛這兩個孩子,但她不是很有勇氣的人,從來不是。就連疼愛這兩個孩子,都只敢悄悄地看著,用從來沒有那樣看過他的眼神真正溫柔慈祥的看著。可,也就是看著而已,卻從不敢,光明正大的在父王的視線之下,真真切切的去疼愛關心那兩個孩子。就好像,在父王的視線之下,不得不對他慈愛著,不敢表現出她對他的厭惡來。
父王和母后如此,就算是父王威嚴冷酷,母后疏遠嫌厭,他是乖巧溫順的性子,每每自己開解些,也不會強迫自己去在意。這麼些年來也是慣了的,就算是要他照顧自己也全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偶而也會淡淡寂寞而已。
可那是小孩子啊,跟他不一樣,才那麼一點點大。就算是有宮女下人照看,他也固執的總想著,那也怎麼成?他比他們大,是哥哥。不管父母怎樣,他做哥哥的,自然是理所當然的要照顧弟弟妹妹的。
他年長十二歲,他是哥哥,便當起了哥哥的責任,以及更多。
其實他也不懂得要怎麼照顧那麼小的孩子。只是,沒有辦法不管而已。他只是盡力做他所能做到的事。
那兩個孩子從小就不大像他,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情,都不像他。
漣漪活潑乖巧,人見人愛的。從小便是他的花,小心翼翼的花一樣的用心呵護著。
夏樹卻任性懶惰,開口也很遲。漣漪兩歲的時候,早就會見了人就甜甜的叫,見了他便會奶聲奶氣歡歡的喚著要哥哥抱,講話已經很分明瞭,夏樹雖然也纏著他要抱抱,卻始終不曾開口說過話。
有一陣子他很是擔心,怕他就這麼一直不講話。雖然醒晨看過說是沒有什麼什麼問題,勸慰他有些小孩子生來就是說話很遲的。他卻是放心不下。那段時間,幾乎一有空就抓著夏樹好言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