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可是明明沒有出聲。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那他人呢?你們是被捉來的?不對呀,若是被捉來的,我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他帶你來的?”那人面露喜色。一口氣的問下去。見水滴發怔,又道:“你說不了話沒關係,只要動動口,我看得懂的。”
眼見那張看起來比自己幾天不洗還有黑上幾分的臉湊到面前來,水滴慌慌張張地退了一步。更是不知所措。
“知道路嗎?我只是想要從這裡頭出去而已,也帶我一起走好不好?“見嚇著了孩子,那人退開了一步,整了整臉色,卻又是小小心心地問著。
聽這人說只是想要出去。哥哥帶他來的,也說過一定會帶他出去,那麼也算是知道路吧。想到這裡,勉勉強強點了點頭。
卻不想那人得了這番答應,更是歡喜,一時又忘了形,把那張臉湊到面前來。“那我們現在就走?”
“你又是誰?”水滴卻不敢這麼輕易就被牽著走,警惕的盯著那頗大,此時又閃閃發亮的眼睛,總算是不輸氣勢的張口‘問’了一句。
“被抓來的。我在這裡也差不多呆了十年了。我還有要緊的事必須出去做,才不想要一輩子呆在這種鬼地方!”那人臉上的表情凝了一凝。一番喜色淡了下去。慢慢地想著。然而說到了後頭時,語氣裡卻帶上了一抹堅決。
那眼睛閃閃亮亮的,本就大得迫人,此時添了一番氣勢在裡頭,聲音雖還是啞啞的,卻不見了方才的唯唯諾諾小心巴結。竟使得水滴當下也不敢直視。然而腦子倒還清楚,不肯這樣子就信了。
為什麼你跟別人不一樣。好端端的,還會說話?
“當然是因為我機靈啊!”那人大言不慚。“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哄得那群傢伙放了我,幫他們管管囚犯,做做雜事……再說了,那老東西若是也毒啞弄傻了我。這裡頭連個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早晚一個人也要變啞巴瘋子去。”
聽這麼一說。想想見過的面具下的那張面孔,知道所說的老東西倒是不假。可想到這麼多年一個人被捉來,面對著那麼些壞人可怕的臉還要小心討好著,又隨時都有可能被關進那籠子裡邊去。不由得心裡就對這人生出了些同情。見那人一邊說著,手裡頭卻無意識的把一塊乾糧細細的揉碎了。想來這地方或許有方法從外面運進乾糧食水來。但卻不見得能有什麼時新的蔬果點心。想了想,還是猶猶豫豫從衣服裡頭抒那塊點心遞了出去。
那人見水滴突然伸手遞過樣東西來,細看之下是塊小點心。伸手接了過來細細的看看,確實是多年來沒有品嚐過的精緻,而且尚還新鮮,看來不過一天的時間。想了想,卻也一時捨不得吃,小心的收了起來。向孩子點點頭。“我記下了。就算是你不能帶我出去。我也盡力保護你在這裡頭平平安安的。”
不過是一塊點心,水滴不想這人會說得這麼鄭重,又見那又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不知為何只覺臉上微微發燙,眼睛左顧右盼的轉了開去。也不曾去想話裡另外一層意思,要是不能把這人帶出去,自己也得留在這裡頭了。
正在這兩人各有計量的時候,屋外頭卻隱隱傳來些微如潮的聲響。打斷了兩人的各自出神。這才想起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這裡出去是正事。
囚籠!
水滴一急,就想住外頭跑。被那人一把抓住,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藏在那裡?”想必這孩子正是藏在那裡,後來跟了自己出來又迷了路的。倒確實是好打算,若不是這下子一時點醒,就連天天管飯送水的自己,都沒發現裡頭多了這麼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可他藏倒好,若是不見了自己,那班人鐵定會找到那裡頭去。到時兩個人只能束手就縛,一個也跑不了。“那裡不行。這裡能藏人的地方多了,你跟我過來。”
這時聽得在那聲響之中雜著一道尖嘯,卻正是用來示警的鈴哨。當下再顧不得想量這許多,一把拖了水滴,逃竄而去。
————————————————————————————————
人雖不知反抗,可到底毫無意識,一路上全要靠人拖著走,等到達正院的時候,早把那人累得氣喘吁吁。一邊低咒著這一院子的人都不知跑那裡去。累得他親自來回奔波。等舉著袖子拭了拭汗,再習慣性的撣了撣衣服,正要舉步進入之時,聽見正殿裡頭有人隨口問了一聲:“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現在是……”他也自然隨口就答,然而話末出口,卻突然驚醒,這裡除了那個一時興起留下來的充作僕役,平裡裡也可以說說話解解悶的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