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了一個人,也是讓人很心安的事。
靜池蠅派了人手過來防守,這醫館卻終是太大,這深宅內館裡讓外人來搜尋又不太方便。少不得讓眾醫士自己也幫著四下檢視一下。那不得不前來這僻落院子檢視的人卻惶恐慌張,四下裡草草看了一下,慌慌張張的就要轉身要走。
不要走!放我出去!
心裡邊求救著,嘴裡卻叫不出一點點聲音。手被緊緊綁在一起,有沒有可以借用的工具,徒勞的用指甲狠狠的抓著木板,那細碎的聲音卻涅滅在低低呼嘯的風聲裡。
一急,乾脆整個人向著牆上撞去,總算是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好歹也叫那人聽到了。
也不知那人怕什麼,被這輕輕的聲音嚇了一跳。人是不由自主的向外逃去。眼睛卻本能的向著發出聲音地地方看了一眼。——只在深暗的角落的罅隙裡,有兩點明滅幽然的碧色正對著自己,陡然間碧芒大盛。而自己的手腳,在對上那兩點幽芒的一瞬間,彷彿被什麼無瑚的手緊緊捉住,再也不聽腦子的使喚。
水滴這一下撞得有些疼,好不容易抓著窗縫站穩了,卻見那人更加急著想要逃走,卻不知這人一走,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再見到人來。他雖然說不了話,在心裡邊卻幾乎是惡狠狠的狂亂喊了起來——過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哥哥,我不要被關在這裡!
過來!放我出去!
心裡邊明明有些害怕,卻沒有辦法逃走,仍是不由自主的像著那兩點光芒走過去。意識卻有些模糊,彷彿有什麼控制了自己,讓自己必須走過去,把裡面的東西放出來!
那兩點碧芒,究竟是什麼?心裡迷迷糊糊想著,人卻已經走到了角落裡,有些呆滯的彎下腰去,不凡自主的伸手去扳那幾塊木板間的縫隙。兩點幽光近在腳下,在黑暗裡格外明亮的浮著,從下而上的死死盯住了自己,一點寒意便隨著那兩雙碧眸侵上心頭,可是整個人卻被抓得更緊了,有個彷彿不是自己的念頭在心裡邊盤桓,急急的狠狠的嘶叫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迷糊中意識到那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手下不由得停了一下,掙扎著站直了起來。
這一怔神的工夫,卻聽得身後有個微微低啞的聲音冷冷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被這一打岔,心裡邊那聲音陡然一斷。他才猛然清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明明只是來隨便檢視一下,怎麼會走著走著到了這麼陰暗的角落之處。再努力的回想方才發生了什麼事,腦子裡卻是昏昏沉沉半點也記不起來。
只能轉了身,張大了嘴,怔怔的看著潯蜎說不出話來。
潯蜎提了個很大的食盒,施施的站在身後,見他卸著自己出神。卻也不惱他如此放肆的看著自己,反而高興起來,抿嘴一笑。“看過了就出去吧。”
再低頭看看腳邊的木縫,裡頭幽幽的一片黑暗,那裡有什麼活物的樣子——可是剛才,好像有什麼?
想不起來。卻還是覺得有些害怕,恐慌的指著那縫隙,嚅嚅道:“那裡邊、那裡邊有什麼東西?”
“裡邊不過是關了只做藥引的小野貓。”潯蜎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卻只是冷冷地一笑。“不乖麼?”
見潯蜎如此說,那醫士只覺得怕得厲害,也不多說什麼,慌慌張張的告辭了去。
潯蜎提了食盒轉入窒內,順著狹窄的通道走入這間暗窒中。
執出支燭臺點上,四下裡照照。一地的殘敗枝葉塵埃,水滴正脫力俯在牆角邊,小獸一樣的縮成一團,低低喘息著。只覺一陣香風掠到面前,比那股腐臭的味道更濃郁,兩種氣味混在一起,竟也說不出來是香是臭。一時有些不適應光芒,眼睛微微地眯起來,看不大清楚,卻還是努力的想狠狠地瞪著眼前來的人。
見了地上的灰塵,皺了皺眉,仍是提了盒子走了過去。見水滴一聲不吭的瞪著自己,施施然把盒子放下,婷婷的站到孩子面前,頗有得色地笑問:“你看什麼?”
見水滴只眨巴著眼不說話,也不待孩子答話,開啟了食盒,裡邊的東西倒也齊全,魚肉菜蔬,清粥米飯,甚而還備了一小碟果子,每樣一點兒,卻是林林總總不下十數種。
放下了燭臺拿過筷子來,挾了塊梨肉抻到水滴面前。
水滴仍是張大了眼看著她,心裡也不明白方才那人是怎麼回事,可是那人雖有些怪異之處,看樣子卻是想要放自己出去,卻被這漂亮的女子打斷,不知道這極漂亮的姐姐是好人還是壞人,只是遲疑著不肯去接那塊梨子。
“不餓麼?”分明聽到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