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烏黑的散發披在楊樂天寬大的肩頭,林間的楓葉如jīng靈似地圍著這對夫婦旋轉。手中的九連環拖到了地上,白頭怪目送著楊樂天,眼睛直勾勾地陷在了裡面,看得心醉神迷。
“夫人chūn心蕩漾啊,難道是對那美男子動了心思?”赤發怪扯開公雞嗓子,嘲笑起身邊的白頭怪。
白頭怪別過頭,嗔了他一眼,繼續望向那個挺拔消瘦的背影。
赤發怪醋意大生,諷刺道:“你看看你,有哪一點能和他身邊的美人兒相提並論,還不過二十年紀,就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而那美人兒可是仙女下凡一般,秀sè可餐吶。”說著,他踮起腳尖,抻著脖子,一對鼠目也去尋覓那個漸漸縮小的白sè身影。
“好啊,我們把他們二人分開,我要男的,你要女的。我們兩個人乾淨利落,再無瓜葛!”白頭怪氣鼓鼓地踹了赤發怪一腳,向著楊樂天去的方向追去。可她還沒邁開幾步,忽覺手中一緊,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九連環的尾環被丈夫扯在了手裡。
“別走,你走了,那女的若不跟我,我找誰去?”赤發怪從鼠目中擠出一個溫柔的眼光。
白頭怪回手給了赤發怪一個耳光,怒道:“老怪,我告訴你,你今後愛找誰找誰去,不干我的事。”
“嗖——”白布展開,那道白帆剛掠過枝頭,抖索一下,便消失於樹冠。
“夫人!”赤發怪伸手去拉,也只是在虛空中晃了晃手,那隻手抓了一把空氣後,立刻握成了拳。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拿到幻魄珠,治好你的病!——赤發怪望著那搖曳的樹冠,暗暗發誓。
西風蕭瑟,走出霞光燦燦的楓樹林,眼前又恢復了秋rì的黃葉飄飛之景。
rì頭高照,琳兒正感乾渴難耐,便在不遠處,見到了一座茶棚。茶棚不大,幾張桌子,幾個石凳。不過在山野僻壤,能有這麼個為路人解渴納涼的地方,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時近正午,茶棚中的老丈正揭開一屜熱氣騰騰的饅頭,老丈也是為方便路人,這附近沒有提供吃食的館子,幾個饅頭能為趕路的人解決大問題。
“好香的饅頭啊……”麵糰飄出的香甜悄然入息,琳兒欣欣然跑了過去。
“嗯,的確不錯,我們也來上幾個吧。”楊樂天笑著,將玄魂劍放在桌上,跟著琳兒坐了下來。
“二位俠士,來點兒什麼?”老丈提著茶壺,殷切地上前,一邊招呼,一邊麻利地用手巾抹著桌面。
“一壺清茶,三個饅頭。”楊樂天頓了一下,揮揮手,“哦,另外再給我包上五個饅頭。”
“好嘞。”老闆將手巾甩上肩頭,先撂下兩個茶碗,倒上兩碗熱氣騰騰的茶水,笑呵呵地道:“二位慢用。”說罷,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琳兒雙手將碗捧起來,輕吹了吹茶沫,微泯了一口:“這尋公子走得真快,希望到了下午咱們可以攆上他。”
“嗯。若非遇到西山雙怪糾纏,估計這個時辰我們應該可以趕到他了。”楊樂天仰頭望天,那rì頭的流光耀得他眯起了眼睛。
琳兒微笑:“是啊,不過這回知道有夜教主在他身邊保護,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楊樂天點點頭,端起茶碗送至唇邊,忽的手下一滯,目光從眼前垂落的幾縷髮絲間穿出,冷眼瞥見了臨桌几名帶刀的俠客。他們一行四人,每人腰間懸著一把大刀,均是穿著統一的服飾。四人一坐定,皆是莫不作言,各持一碗茶水,各喝各的,只在茶盞交錯間,彼此用眼神傳遞著資訊。
楊樂天昂頭飲下半碗茶水,暗暗忖度:這幾人應是某派弟子,看樣子武功不弱。不過他們來這荒涼小道,是來做什麼的?算了,不管他們意yù何為,武林中人一多,必生是非,眼下還是趕路要緊。
“快吃,吃完就走。”楊樂天喝淨一碗茶水,向琳兒使了個眼sè。
琳兒應聲,心中瞭然丈夫之意,但見茶棚老丈把饅頭端了上來,她隨意抓起一個,看了看熱呼呼的饅頭,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丈夫,遲疑著:“不如這饅頭……我們在路上邊走邊吃。”
“也好。”楊樂天點了點頭,撂下幾個銅板。怎料身邊的人剛剛站起,眼看嬌軀一歪,便要搖搖yù墜,他急忙出手相攙,“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痛。”琳兒絞著眉,雙手捂著腹間。
“肚子痛?”楊樂天眼見滾滾汗珠自琳兒額上滑落,一團黑氣浮上她嫣紅的面頰,大吃了一驚,“你中毒了!”他抬手封住琳兒的幾道血脈,而後又扶著琳兒盤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