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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得、跨之不進。那個施法人,可能就是仗著份無人可及的自信,故不似其他皇城內的宮苑,有派駐兵衛駐守,僅只一道結界,就將所有可能的攪擾之客全都阻擋在外。

氣餒之餘,他再度回到廟內,沒有吵醒和衣而睡,靜靜蜷縮在廟內一隅的震玉,靜看著震玉的睡容,他腦海裡翻來覆去的,盡是那名嘴角帶著一份嘲弄笑意的男子的那席話。

他將會後悔他曾回來人間一遭?

此次回到人間,除了是為暗響、翟慶之外,其實他還有著一份私心,他想知道,他生前最後一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結果,他想將那份始終無法拼湊齊全的記憶拼圖全都記起。

突如其來的倦意忽地排山倒海而來,來到人間後,他便沒休息過,他試著假寐了一會,卻又跌陷至朦朧不清的噩夢中掙扎難休,好不容易自夢中驚醒,卻以為自己還在孤牢內,他揚高了一雙手試著想掙脫,卻赫然發現手中無銬,這才想起,他已經回陽了。

晌午時分,外頭的草木被日光照得螢螢閃亮,一派綠色沁眼,他坐起身茫茫四望,沒想到自己這一睡竟睡了那麼久,回首尋找震玉,不見佳人芳蹤。

他原以為,她是餓了所以出去找東西吃,或者是她又如前些天般,又到她親人的墳上發呆了,可一陣惡寒卻自他的心底竄上,令他霍然站起。

還記得,昨夜他之所以會去鍾靈宮,是因城中紛紛謠傳護國法師即將以鬼子祭天一事,而在這事之外,他還另聽見了一個訊息……

今日是翟慶正式遷入以往震相所居的丞相府之日。

沒來由的,胸口又再度泛起了痛意,那份疼痛越來越鮮明,他甚至覺得它疼得像是胸坎裡的那顆心被人剮了出來的感覺,一份心慌衝動,驅策著他往外急急奔去,震玉那個傻瓜,她該不會是……

她是想借機報仇沒錯。

靜站在震府側門不遠處隱蔽的一隅,震玉雙目含冰似的看著裡頭熙來人往的一派熱絡景象,一座座朝中高官大臣親筆所提的匾額,由下人一一扛進了府內的廳堂,就連大門上昔日聖上親賜的震相府這三字,也改由御筆親提的翟相府所代替。

袖中的刀刃清涼涼地貼著她的細腕,她默不作聲,趁著府中之人繁忙、翟慶親自來到府門外歡迎貴客之際,正想一口氣衝出行刺翟慶個措手不及,冷不防的,一雙冷冰的大掌,一手掩住她的口鼻,一手攬緊她的腰肢,將她給拖拉至暗處裡。

遭人一把揪住的震玉,奮力地想掙脫,此時,一道熟悉的男音,卻淡淡地自她的頭頂上罩了下來,讓她認出了他。

“別動。”飛快趕來的殞星邊說邊將她拖到府後的小巷裡。

“放手……”眼看著就將錯失這次的機會,震玉怎麼想就怎麼不甘心。

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試著壓下渾身衝動的她。

“你找死嗎?”眾目睽睽之下行刺朝庭命官?運氣好的話,她或許可以殺了翟慶,但她同樣也會逃不過死罪,運氣不好的話,她可能連翟慶的衣角都還沒碰到,恐就已被大卸八塊。

她緊咬著唇,恨意讓眸子都發亮了,“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錯過讓你被綁上刑臺的機會?”他哼了哼,不理會她的反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得越離越遠。

“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要試!”震玉想扯開他的鉗制,雖明知他是出於善意不要她枉死,可她胸口裡的那腔憤火,卻不能就這樣被隨著親人被埋落黃泉。

因她高吭的嚷聲,府邊四處的巷子裡的人們,紛紛好奇地回首探看,殞星敏銳地察覺後,陡地將她往懷裡一帶,低首密密封住她的紅唇。

她怔在他那帶著涼意的雙唇裡,水眸張得大大的,像是沒有焦距,一抹淡涼的味道,似是涓涓細流,悄悄地滲透她的心房,復仇之火的溫度一下子降了,那麼快、那麼措手不及,連她也覺得意外。

在耳邊又傳來腳步聲時,殞星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裡,以眼催眠著她的,促她閉上眸,在她會意地合上水眸後,他也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眸。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這麼吻過一個女子了?他幾乎都忘了,所謂的女人,不但有血有肉,還有著不盈一抱香馥馥的嬌軀,她那淺促的呼息聲,繞在耳畔,像是漠地裡七絃琴短促的音調,淡淡繚繞在鼻梢的芳靡香氣……

不,在她身上,是種浴沐在雨夜裡的百合香,每每想起一身素衣站在雨中的她,他總忍不住會想起,那雨中空谷中孤零零的百合。在他的眼底,她是一株百合的化身,那麼孤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