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說是可以進病房看病人了，寧語一言不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顏敬軒心思一轉，示意寧語跟他進去，後者猶豫半天，再次不懂那是什麼『操』作。

值班的小護士看兩人商量不清楚，想著迴避一下，默默走開。確定走廊上沒有其他人，顏敬軒才開口：

“你緊張什麼？我去把攝像頭遮上，誰要救他的命了？”顏敬軒扔下一句話，推門走了進去。

他看都沒看病床上的聶老頭兒，找了一塊布就把攝像頭蓋上，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做完了就出來，坐等穆毅良。

“這事兒我們要趕緊做，聶老頭兒病了，過幾天肯定有大群大群的人來探望，那時候就沒什麼機會了。”出來之後，寧語提醒他。

顏敬軒和她在走廊的長椅上坐著，他忍不住去看身邊的女生，她身上一直有秘密，作為聶老頭兒的侄孫女，心心念念都是把爺爺弄死？

這不合常理啊。

她長得挺美，不是小姑娘萌萌噠的樣子，而是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子媚態，簡直就是個妖嬈嫵媚的狐狸精，而且絲毫沒有做作的成分，渾然天成。

顏敬軒試著看她的眼睛，寧語的眸子太過沉靜，像海水，沒有穆毅良的陰晴不定的感覺。

“你恨你爺爺？”

“嗯。”寧語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顏敬軒不說話，只是直直地望著她，聽她說下去。

“我小時候，大概三四歲的樣子吧，剛開始記事。他過年的時候來我家串門，當著我的面和我媽發生了關係。”

寧語果然開始給顏敬軒講故事，後者聽得一臉平靜，他是個孤兒，從小寄人籬下，又在軍區大院兒裡混了這麼長時間，什麼狗血的事情都見過。

“他不知道我對這個還有記憶。後來我媽受不了屈辱，就『自殺』了，當時我也在場。”寧語說著，目光漸漸變得狠辣起來。

按這個邏輯，寧語至少要變成穆毅良那樣的人才對，但是她明顯比那個男人要平和許多，至少看起來不是那麼陰陽怪氣的。

顏敬軒心裡有點疑『惑』，但又不好直接問，寧語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後來他可能覺得對不起我吧，二十多年一直對我挺好的。”

兩人剛聊幾句，穆毅良匆匆趕過來，問清楚了聶老頭兒的情況，眼裡閃過一絲陰沉，推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就進去了。

聶老頭兒還昏『迷』著沒醒，穆毅良走近，看了一眼，伸手把他推了一下，還是醒不了。穆毅良心裡暗自慶幸，輕輕拿下聶老頭兒的氧氣罩。

他眼珠一轉，好像有了別的主意，趕忙驚恐地對著外面大喊：“小軒，快去喊醫生來，他的氧氣罩突然掉了！”

雖然知道他在賊喊捉賊，顏敬軒還是趕緊去叫了醫生，不過從診室到病房有一段距離，醫生趕到的時候，聶老頭兒已經氣息微弱。

那醫生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三個人在一旁看著，不像『露』出破綻，又希望他別被救過來，一個比一個內心糾結。

不知過了多久，主治醫生舒了一口氣，雖然挺危險，但好歹救過來了。

“固定氧氣管的東西有點鬆動，穆先生，顏少，不好意思，是我們的失誤。”那醫生給他們鞠躬道歉。

穆毅良頭上全是冷汗，深怕這醫生太耿直，直接戳穿他說是人為的。

“沒事，聶爺爺沒事就是最好的了。”顏敬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醫生對他點頭示意，走了出去。

三個人出了病房，到走廊上，顏敬軒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幹嘛還要叫醫生來？他能活到什麼時候你不清楚嗎？”

說這話當然不是真的要指責，穆毅良雖然為人不怎麼樣，這種時候智商還是線上的，顏敬軒只是想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小錚和我說過，江宛亭告訴他，聶老頭兒的女人們互相認識，彼此之間關係還不錯，你們想辦法把那些女人找來。”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雖然不能讓聶老頭兒活著出醫院，但是顏敬軒這麼一下子叫他過去，肯定是要坑他來著。

所以，他今天只能讓聶老頭兒瀕臨死亡，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在這裡。

一聽他說這話，顏敬軒眉開眼笑，虧他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來，聶老頭兒生病了情『婦』們都來探望，後來正主就被女人們氣死了。

這一齣戲安排得實在精彩。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待一會兒，告訴小錚，要他別擔心。”穆毅良難得對顏敬軒客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