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軒聽，一字一句卻是在扎她自己的心。高耀晨和季嫣一樣，是個極為通透的女子，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她心裡明鏡似的，有季嫣先入為主，顏敬軒永遠不可能完完全全喜歡她。那她寧願一輩子單相思，也不願用情侶或夫妻關係去折磨彼此。

顏敬軒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渣，他渣得明明白白的。

“我爸跟我鬆口了，不『逼』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高耀晨轉過臉去，“你要是覺得我打擾到你了，說一聲就行，我自己安靜如雞。”

她越是這麼說，顏敬軒就越覺得彆扭，自己對高耀晨當然討厭不起來，甚至好感度都快爆表了。然而就是這麼互相有好感的兩個人，偏偏把關係整得尷尬得一批。

說到底這件事怪他，怪他對季嫣丫頭的執念太深。愛情是唯一的，你心悅一個人，必定會辜負其他人，不存在兩全其美。

“要不……要不你最近別過來了？我腦子裡『亂』得很，什麼都考慮不清楚……”這般表現，說明顏敬軒已經有所動搖了，但他不自知。

見高耀晨半天不說話，站在他身邊直勾勾盯著他看，眼裡像是有淚光閃動，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尷尬了。

“要不過幾天我們開個記者招待會說明一下……”顏敬軒越說越心虛，到後來都聽不清在說啥了，“實在不行，我就說自己喜歡男人吧。”

不得不說，這波『操』作的確挺『騷』的。

高耀晨點點頭，沒說別的，踩著高跟鞋走了，出了穆家老宅好遠，那座宅子在自己的視線裡完全消失了，她才放任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原本以為這層窗戶紙永遠不會捅破的，她就一個人默默得進行著這一場單相思，苦澀甜蜜都是自己的事，至少顏敬軒不知道。

但現在不同，他知道了。

車子開到半路，穆錚打了她的電話，一本正經道：“高小姐，顏敬軒讓我轉告給你，他會喜歡上你的，但是請你給他時間。”

高耀晨苦笑一聲，有氣無力道：“告訴他，不用『逼』自己。”

她是個理智清醒的姑娘，雖然喜歡顏敬軒的時候很執著，但高耀晨也相信，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她不是非他不可。

“你這個樣子就是為情所困，自己還偏偏不肯承認，你就彆扭吧你。”穆錚都看不下去他這個樣子，剛才還耀武揚威地教育別人，別太在乎女人呢。

顏敬軒沒理他，依然冥思苦想著他和高耀晨的關係怎麼解決，一邊想著季嫣丫頭，一邊想著高耀晨，好像不太好。

要是一定讓他放棄一方，顏敬軒當然會選擇放棄後者，然而放棄高耀晨，自己也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一不小心就孤獨終老了。

“你不去看看寧語？”沉默了好一會兒，穆錚終於找了個話題引顏敬軒開口，不然那麼大個話癆，能活生生悶成啞巴。

顏敬軒好半天才給出點兒反應，愣愣地點頭，他把搞破壞這事兒扔給別人做了，還沒去檢查成果呢。

不過想想，程度應該挺嚴重的，不然那娘們兒怎麼會打電話痛罵高耀晨？

誒不對，好端端的怎麼又想到她了？

兩人開車到了寧語家，也就是她繼承的聶老頭兒的某棟私人別墅，顏敬軒叫來執行任務的穆家保鏢還沒走，見到他們，彎腰鞠躬打招呼。

“這屋子裡東西這麼好，我叫人砸了，你不會要我賠吧？”顏敬軒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哭的寧語。

後者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已經麻木，絕望的麻木，她現在已經不怪穆家人那麼坑了，只怪自己一時衝動要去惹穆家人。

“顏敬軒，我想求你一件事。”見到他們兩人，寧語反而徹底平靜下來，“你別告發我行嗎？只要你有辦法讓我活著，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種臺詞他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耳朵都起繭子了，自然不耐煩：“不好意想，我沒什麼需要你做的，只想整死你。”

做錯了事又反過來裝可憐，要是每個人都能這樣，世間就不需要正義和法律了，都裝乖賣萌去吧。

“還有，這事兒實在太大了，上面有人來查，我們也幫不了你，你和穆毅良，直接對聶老頭兒動的手，橫豎逃不掉的。”

顏敬軒目光一閃，寧語應該懂得他話裡的意思，今天剛處決了穆毅良，接下來就應該是她沒跑兒了。

寧語深吸一口氣，『操』著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吧，那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高耀晨不是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