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楊頭兒,就叫楊易之,是秦震飛最忠實的下屬之一。
“哼!”一聲怒哼傳來,沒敢抬頭的楊易之嚇了一個哆嗦,小男孩也打了一個顫,但隨即他就抬起了頭,倔強的看向了坐在一張白熊皮椅上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有兩米之高,虎背熊腰,一雙手掌也特別大。
他的兩側,分別坐著幾個同樣穿黑甲的將軍,以及幾位表情怪異的貌美貴婦。
“孽障,你跑什麼?不喜歡這個家嗎?”
“不喜歡!”中年男子剛一問完,小男孩就嘶聲喊了起來:“我不喜歡這個家,放我走!”
按下所有畏懼的小男孩顯然是不顧一切了,蒼白的小臉襯托著那雙幽深的黑眸,絕望中更滲透出幾絲淒涼和徹骨的痛楚。好似他喊出的那句話,每個字都是把最鋒利的刀,把一些原本他最留戀的事物,強行的自骨血中剔除,那剜心般的疼痛使他那慘白的小臉有瞬間的扭曲。不捨!卻必須要斬斷!不忍!卻給不了自己一個留戀的理由!
“放肆,與你那該死的母親一樣的忤逆和不知好歹,還敢瞪我?”中年男子看著小男孩那雙倔強黑眸,那眸子中的仇恨徹底的激怒了他。氣得大手一抖,轟然拍碎了身下的坐椅,而後拿起椅子上的實木扶手走到男孩身邊。
這個時候,滿屋子的人全部站了起來,只是。。。沒有人吭聲,沒人敢為小男孩求情。
“孽障,是我生的你,給了你吃喝和所有的一切,你現在敢對我如此放肆,簡直畜生不如!你不是能跑嗎?我今天就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怎麼跑!”這中年男子說完之後,竟然毫無憐憫的揮棍就打。
“咔”的一聲,骨折之聲伴隨著小男孩的慘厲叫聲同時響了起來。
一方是兩米之高,玄功通天的大人物,一邊是一米多點,瘦小可憐的小孩子。
所以這一棍,即便不用全力,小男孩的腿骨也必斷無疑。
“拖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救治,馬上帶他滾!”中年男子打斷了兒子的腿,但是他眼裡卻沒有露出半點愧疚或是不忍之情,相反,一臉兇相的他,好象恨不得要把小男孩殺了一樣。
“孽障,我秦震飛有九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當小男孩痛得暈厥過去,被楊易之拎出去的時候,秦震飛還在帳篷裡暴怒的喝罵著。
片刻之後,小男孩象個破碎的布娃娃一樣被扔進了一輛馬車裡,楊易之命令黑甲衛士嚴密看護,而後他則事不關己的回去睡覺了。
小男孩的腿被打斷了,但秦震飛可是命令不得醫治的,而這個家,這支隊伍,沒有人敢違背秦震飛的命令,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小男孩還在昏迷著,他做了一個夢,又夢到了幾天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個絞刑臺,臺上綁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那熊熊的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白衣女子在十數萬人的注視之下,被活活焚燒。
只是那個女人並沒有哭喊,她只是昂著頭,目光投向遙遠的虛空,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已與她無關,什麼都無法破壞她的從容淡定並優雅無限。灼熱的火焰在吞噬她前,她才收回目光,轉頭用滿是悲憐和嘲諷的眼神看著秦震飛和秦家所有人。視線並沒有多做停留,即使是對上秦震飛那雙攙雜著幾許複雜的眼,她也視若無睹,自然也就沒有留意到秦震飛瞬間陰鬱並恨決的眼神。她在看向那些拿著火把的白衣祭祀時,似乎在笑,在冷笑,無畏的冷笑。
最後,女人突然把視線移向小男孩,而後眼神裡出現了一抹柔和和濃濃的疼惜,那雙滿是心疼和不捨的眼神永遠定格在了小男孩身上。
似乎是想告訴小男孩:不要哭!你要堅強!要快點長大!
“娘。。。娘。。。娘。。。。”小男孩在夢裡哭喊著,他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腳下燃起熊熊烈火時,父親卻在臺下面無表情,冷漠如冰!
他跪倒在地,給父親磕頭,給爺爺磕頭,給大娘、二孃們磕頭,給那些穿著白色祭袍的教庭之人磕頭。。。
最後,他的頭磕得出了血,整張臉已經滿是血汙。可是沒有人理他,沒有人去救他娘!所有人的臉上,除了冰冷,就是無情!
他娘只因做了幾句醉詞,便遭此噩運。在最後時刻,整個秦氏家族都漠視不管,都選擇了旁觀,沒有人為他娘哪怕只是申辯一句或哀求一下。
“夜夢似黃梁,晨醒入天玄。我欲乘風去,漫遊天地間。玄黃、天玄,可悽可慚,光明亦是黑暗!”
就是這一句醉詞,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