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下,她便安心對溫慕卿說:“慕卿,我和飛白……戀愛了。”
說這話時,她絲毫都沒有畏懼感,也根本不怕晏飛白會當面給她難堪。
不僅僅是晏飛白,她甚至有一種獨特的自信,相信就算周圍的朋友們聽了,也都不會感覺到吃驚的。
雖然黎元淮並不是個主動的女孩子,可是倆人的感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們眼中,向前一步只是早晚,實在是沒什麼可驚訝的。
在這麼多起鬨的人當中,也只有聊天聊得眉飛『色』舞的黎伯燒,一下子便發現了她的意圖,立刻終止了對話,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黎元淮身上。
溫慕卿那邊毫無意外,自是氣得不行,可無奈,自家哥哥已經明確的說過了,以後不許她再招惹黎家的姑侄倆。這話才說了沒多久,她實在是不想現在就傷哥哥的心。
黎元淮安安靜靜的看著她,那目光簡直不能再坦『蕩』了。
所以好一會兒過去了,溫慕卿終究是擠出來一絲笑容,而後不情不願道:“哦,也好,初戀嘛,能成功才怪。”
黎元淮抿唇,絲毫沒有被她的惡語相向而激怒:“是啊,總比一廂情願好得多。”
這話,雖然是說來氣溫慕卿的,可她含在嘴裡,又覺得自己似乎也是這樣。
雖然晏飛白始終沒有拆她的臺,可不能否認的是,他也沒有出言認證兩人的關係。
即便她始終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覺得難受,卻也還是覺得甘之如飴。
至少,晏飛白身邊的位置是她的。
直到晚上回去,晏飛白都沒有問她為什麼這樣做,也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可卻是一路上都怎麼說話。
這狀態,很反常。
到了家,她看著晏飛白沉靜如常的神情,終究是覺得不妥,低聲讓黎伯燒先進門,她自己則拉著晏飛白,跑到後院的櫻桃樹下去說悄悄話。
兩人都喝了酒,晚風拂過,都有些『迷』離之意。
黎元淮覺得有些頭暈,靠在樹幹上,聽著耳邊蟲鳴鳥叫,輕聲說:“飛白,我今天這麼做,是因為我不想再讓溫慕卿針對姑姑了……”
“我知道。”晏飛白迅速回答,語氣並無什麼波瀾。
“我姑姑受的罪太多了,我心疼她……”她被打斷,也不惱,反而越發的低聲下氣。
“我知道。”他又說。
她無奈,不能再故作有而言他,只得對上他的眸,直面錯誤,誠懇道歉:“我……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她的目光落在他嘴角處,指尖輕撫上去,兩人肌膚相觸,那感覺是如此的清晰,她有些心不在焉,“吻了你。”
“呵——”晏飛白輕輕一笑。
“笑什麼?”她不解,目光漸漸凝在他的眼中。
那眼中,醞釀著她從未曾見過的風暴。
“那也叫吻?”他撥開她的手,轉而扣住她的脖頸,忽然傾身過來,再說話時已經貼著黎元淮的唇,溫熱的酒氣噴灑在她的唇上,氣息有些不穩:“這才是吻。”
說罷,當真深深的吻了下去。
黎元淮嚇壞了,幾乎已經忘記了推開他,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背靠著樹幹和樹上的枝椏一起,微微瑟縮著,大腦一片空白。
晏飛白原本只是想借題發揮,點到即止的。
可是他忘記了,有些事情,一旦沾染,就再也抹不掉了。
比如煙,比如酒,比如——她。
這就是晏飛白一直都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的原因了——他怕自己會上癮。
就像現在一樣。
他垂眸,望進她盛著皎潔月光的眼中,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
也罷,就這麼一次,沉淪一次,又如何呢?
黎元淮被他摟在懷裡,與他唇……舌交纏著。
她知道,自己也應該像他一樣,閉起眼睛沉醉於當下的感受才對。
可是,她不能,她的身體早已經不停使喚了。
她只能這樣看著他,感受著他充滿了侵略『性』的動作,唇齒間全都是他的氣息。
那氣息熟悉而青澀。
她的男孩,第一次吻她,不知是為了什麼。
此時此刻,她既想要推開他,卻也不想要推開他。
因為他不喜歡自己,也因為自己喜歡他。
就這樣,她猶豫躊躇著,恰好順從了他的心意,與他深深的親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