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飛白和媽媽告別,“那我先走了。”
晏媽媽的心思早就不在他身上了,只想著給那人打個電話,便擺擺手隨口說:“嗯,注意安全啊。”
晏飛白出門時,黎元淮正在院子中央用鞋子剷雪玩,遠遠看去就見到鞋面上染溼了一大片。
他搖搖頭,小跑上去,幫她把帽子套上了。
她回過頭,甜甜的笑。
這笑把晏飛白的心都融化了,探身用額頭抵著她的,輕輕碰了碰。
屋子裡的晏媽媽正在打電話,原本笑意盈盈的,看見院子裡的這一幕時忽然一愣,而後眉頭蹙起。
“你的鞋都溼了,這還怎麼出去啊?再凍壞了。”晏飛白替她理了理被帽子壓『亂』了的頭髮,沒好氣地埋怨著:“說你多少遍,全當耳旁風,等哪天我告訴『奶』『奶』,讓她打你一頓。”
一見了黎元淮,這孩子就變成了話嘮了,什麼高冷麵癱統統靠邊去。
黎元淮小時候可是被『奶』『奶』打怕了的,他卻總提起這事兒,可叫她害怕。原本正要發火,可越過他的肩膀,忽然看見了客廳裡的晏媽媽,連帶著呼吸一滯,然後笑靨如花。
“阿姨!”她開心的擺手,如常和她打招呼。
晏飛白也回過頭,屋子裡的晏媽媽一愣,笑了笑,便轉身回去了。
黎元淮垂眸,掩飾住眼中的難過,用肩膀撞了撞他的。
“你怎麼這麼囉嗦啊?煩不煩人?”
他似乎在想什麼,沒有立刻回答她。
她便又撞了一下,這回用了些力,晏飛白給她撞的後退了一步,這才錯愕的回頭,抬起手來作勢要打她。
她卻躲都不躲。
晏飛白這手掌只好抬起又放下,暗恨這雙不爭氣的手,怎麼一點都不給自己留餘地的。
這孩子既不會服軟也不知道害怕的,這手抬起來還得自己找臺階下,真教人——無故自責啊。
“幹嘛?”他氣沖沖的。
黎元淮樂了,戳他腦門兒:“不是你說要出去嗎?還不走?想什麼呢?”
晏飛白搖頭,眉尖微蹙。
她環顧四下無人,才敢點點他的眉心。
“綻開,醜死了。皺著眉『毛』就像老鷹似的,嚇人。”
晏飛白眉宇舒展開了,去捏她下巴,語氣裡飽含無奈道:“走吧。”
黎元淮走在他身邊,兩人穿著一樣的鞋子一樣的羽絨服,遠遠看過去,倒好像是一對小情侶。
黎元淮原本也沒有多大感覺,可想著晏媽媽剛才的表情,終究覺得有些芥蒂。
也是,孩子已然開竅了,自然也就沒法將喜愛壓在心底了。
她雖然知道晏飛白生『性』愛香蕉不愛蘋果,可是當下倒也想問一句,看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有這樣的疑慮。
圓圓的眼睛轉了轉,問他:“哎,你說我們兩個整天這樣,會不會被誤會成是男女朋友啊?”
晏飛白側頭斜睨她,心想行啊,屁大點兒的孩子學會套你飛白哥哥話了,也算是出息了,不枉我白白胖胖養你這麼大。
他饒有興致,反問他:“你說呢?”
“我說會。”她低著頭,但語氣篤定。
晏飛白欣然發現,這反應應該絕對算不上是討厭。
“那怎麼辦?”他又問。
“有什麼怎麼辦的?管別人說什麼呢?我自己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她說得理直氣壯,晏飛白聽了也是深感欣慰。
不想,片刻後,她卻指著他的鼻子,笑容狡黠非常,“你是不是覺得,我能幫你擋箭啊?”
晏飛白翻了個白眼,孩子還是傻啊。
也怪他,是他教得不好。
他聲音悶悶的:“真是高看你了,不知道是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
黎元淮覺得這話說得古怪,怎麼聽怎麼覺得是欲蓋彌彰。
“我就是知道太多了。”她也有些生氣了。
不禁吃起那張奇峰的飛醋來,心想著那個爛番薯有什麼好,怎麼就得了晏飛白這個四眼田雞的青眼了,真是討厭討厭太討厭了。
晏飛白聽出她語氣不對,便不再說話,倆人一路沉默著走到張奇峰家,然後和他一起坐張家的車出發。
去的路上,張奇峰倒是挺興奮的,躍躍欲試的樣子,跟打了雞血可沒什麼兩樣。
他樂呵呵回過頭來,看見後座上的倆人氣壓都那麼低,便知道倆人肯定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