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年前我姑父才給我帶回來一塊表,你知道多少錢嗎?”張奇峰動作誇張地抬起胳膊,秀出了腕間精光閃閃的腕錶。
素淨的錶盤上清楚地寫著:vacheron constantin。
晏飛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那就這塊表吧。”他倒是乾脆,帶著點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
“表你大爺!不行!”張奇峰立刻炸『毛』,“什麼跟什麼啊,就這塊表,這讓我姑父知道了不得打死我?這可是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答應送我的,成人禮物!很珍貴的!”
晏飛白聳聳肩,沒什麼所謂,繼續低頭專心做題。
修長的指間握著銀灰『色』的鋼筆,已經磨得不那麼光亮了,可仍舊耐用。
上面刻著晏飛白太爺爺的名字,是他太爺爺的遺物。算起來,傳到他手裡,已經是第四輩了,不說對晏家人意義如何,就算是在張奇峰看來,這也是極其珍貴的。
這可是老首長的遺物啊,他早就眼饞了好嗎……
張奇峰抱著手腕看著他,生怕他把自己的寶貝手錶搶走了似的。可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
有什麼了不起,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晏飛白真有那個能耐,還真能勸動黎元淮?
這可不是他有沒有三寸不爛之舌,是不是辯論比賽最佳辯手的事兒,這是原則問題。
張奇峰才不相信,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角兒會這麼有異『性』沒人『性』,憑他晏飛白的幾句話,就甩了一票親朋好友?
絕對不可能!
雖然她最近是越來越瞧不上他,兩句話說不到就開始甩臉子了……
不過他仍舊堅信,他家角兒的人品,肯定要比晏飛白那個沒心肝不熱血的臭小子要值得信賴許多。
況且……
他的目光落在晏飛白手中的鋼筆上,久久不能移開。
“算了,你家角兒明顯沒開竅呢,跟誰都是朋友,她那麼講義氣,就算你威『逼』利誘,也不見得能改變她的想法,我就跟你賭那塊表。”他就這麼被誘『惑』,改了口。
晏飛白也沒想到他能同意,頗有些驚喜:“成啊。”
張奇峰頓覺心緒不寧,立刻反問:“那你要是輸了呢?”
“你想要什麼?”他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鋼筆上,便明白了他的心意,而後掃了眼秦詩言,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鋼筆的問題,循循善誘:“要不,把溫慕卿在法國的聯絡方式給你?”
張奇峰原本眼睛都要掉在他的掌心裡了,聞言立刻抬起頭,興奮極了:“真的?”
晏飛白點頭,又看向秦詩言。
秦詩言回過頭,目光復雜。
“一言為定!你可不許反悔的!”張奇峰絲毫沒有注意到秦詩言的目光,反而立刻拍了桌子,把賭約定下來了。
秦詩言冷冷的回過頭,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張奇峰卻渾然未覺,掏出紙筆讓晏飛白寫下來:“趕緊的,你寫字好看,快,寫上,我,晏飛白……”
晏飛白搖搖頭,依他所言,一字一句立下軍令狀,保證不成功便成仁,以溫慕卿的聯絡方式和他的手錶做彩頭,和他簽下了協議。
一式兩份,簽字不畫押。
簽完字,張奇峰還覺得不夠,想轉身讓秦詩言給自己做個見證,發現她好像睡了,便沒叫她,只輕手輕腳收起了那份協議。
晏飛白看著他,心覺他不要後悔就好。
*
因了這個賭約,是夜,晏飛白在黎家給黎元淮上課時,有意無意間,反覆詢問了陸淵的好些事情。
從吃穿用度到個『性』特徵,問得那叫一個仔細。
黎元淮開始還心不在焉地回答,可時間長了忽然察覺出什麼來,抬起頭認認真真看著他。
晏飛白點點她腦門兒:“看什麼?”
黎元淮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問:“你……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晏飛白似笑非笑:“喜歡上他?不,我不喜歡上他。”
黎元淮捶了他一下,著急道:“你正經點兒!”
晏飛白無奈攤手:“我哪裡有不正經嗎?”
黎元淮一時失語。
是啊,他原本就是喜歡男孩子的呀……
哎……
醋意翻上喉頭,她輕輕捶著胸口,不斷不斷提醒著自己:你要善良、你要善良、你要善良。
這是你發小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