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飛白好像困得要命,實在是懶得理她。
晏老去醫院做康復,現在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不用怕會有人看見了,誤會了他們的關係,放心大膽的趴在他肩膀上,小腦袋湊過去,說起話來苦口婆心的,特別像黎奶奶勸她多多練功的樣子。
“飛白,你等會兒再睡,我跟你說句話,你聽完了,覺得有道理再睡。”
晏飛白哼了一聲,佯裝不耐:“你怎麼知道你說的肯定有道理?”
黎元淮就知道他會這麼問,這會兒搖搖頭,唉聲嘆氣道:“哎,男孩子大了,不聽家裡話了,真是讓人難受啊……”
晏飛白撲哧一笑:“說吧,沒堵你嘴。”
雖然語氣不善,可是他順從的任她抱著,宛若一隻可愛的玩具熊的樣子,實在是不想懶得理她。
這世界上,能讓晏飛白露出這副模樣的女孩子,除了黎元淮也沒有別人了。
可卻看不到這些,只想著自己腦子裡的事情,又以為他真是困了,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自己趕出去,便趕緊說了正事兒。
“我跟你說,你可千萬‘不能’,‘不能’,‘不能’喜歡他們兩個啊。”
重要的事情,在什麼時候都應該說三遍的。
晏飛白卻給她弄得一頭霧水。
“誰啊?”
“周文彥和魯家山呀!”黎元淮理所當然地答。
“為什麼啊?”他背對著她,無聲的笑。
黎元淮正等著這個話口呢,他一問,她便仔仔細細,把那倆人身上的缺點,分門別類全都給說了一遍。
那態度嚴謹得,直說了五六分鐘去,說得晏飛白腦仁兒疼。
黎元淮知道,自己現在所說的話,若是站在理性和公允的角度,恐怕是站不住腳的。因為自從那個令人失望的冬天,她知道了晏飛白喜歡那人那天開始,便已經形成了深深的執念。
從兒時擔心他愛上別的女孩子,一躍轉變為擔心他愛上別的男孩子。
打那以後,她看任何男人都失去了原有的判斷能力,無論怎樣說服自己,都沒辦法否認,她看誰都像是在看情敵,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嫉妒和猜忌的心一旦開始跳動,便此生都不會終結了。
不過,這一點,於男人和女人是沒有分別的。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妒。
放在晏飛白身上,這道理依然成立。
雖說黎元淮正說著旁人的壞處,可是總歸是說著別的男人,聽在晏飛白耳朵裡,她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只要聽到這些話,他便很自然的順藤摸瓜,推想到黎元淮曾經把周文彥魯家山之流放在心上一一細數過優點缺點,就覺得心中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
別小看這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了。
“讓你這麼說,他們倆簡直一無是處了。”他淡淡道,不著痕跡地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
黎元淮聽他口氣似有不滿,便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吧看吧,果然是動過心思了,否則怎麼會這麼生氣呢?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懂得吹“枕邊風”。
黎元淮靠在晏飛白的枕頭上,笑得春風得意。
“那倒也不是啦,不過是配不上你嘛,要是配其他人,可能就沒什麼問題。”她高高興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