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笑!”
晏飛白大力揉搓著黎元淮的臉頰。
剛剛洗過臉的她,兩頰水潤潤的,吹彈可破,手感頗好,晏大少非常滿意,並且因此決定,原諒這個鑽牛角尖的小傻瓜的蠢笨。
“我說你怎麼這麼願意抬槓呢?”他無奈地問:“那你說,如果永遠不出現在不瞭解的人眼中,那京劇是不是遲早就要失去所有的觀眾了?還是說你真的把那些資深票友都當成了大羅金仙,一個個長命百歲萬古長青,永遠給你做觀眾?”
黎元淮被他輕而易舉得懟回來,啞口無言。
“那……”
“也沒辦法。”晏飛白接道,然後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目光溫柔的好似天上的皎皎月光,“不要怕被無視,甚至是輕視,你熱愛的是一種非常成熟的、經得起考驗的藝術,那張戲臺子就是巨人的肩膀,你是站在無數前輩們努力堆砌起來的戲臺子上,臺下站著的是你的票友也好,是普通觀眾也罷,都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需要做的,是儘可能對每一個人負責,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讓你的觀眾都變成票友,心甘情願為你熱愛的事業鋪路。”
他的語速緩慢而溫和,不像是在講道理,反而像是在閒話家常。
黎元淮也不知道,晏飛白到底能不能想象到,這番話對她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當下這一刻,她的感覺大概類似於:醍醐灌頂、福至心靈。
她呆呆的看了晏飛白好一會兒,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滅,甚至於有那麼一段時間,整個人顯得非常無措。
然而從某一個瞬間開始,她的目光便輕透了許多。
整個人都活泛了。
“飛白,我覺得……”她望著晏飛白,好像望著神只一般虔誠,“還好跟我來南港的人是你,你就是我的……”
晏飛白滿含期待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勾著唇角,笑得真誠。
“再生父母!”
晏飛白巨大的白眼翻到後腦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