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飛白一看見她們兩個跪在客廳裡,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當下也只是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黎元淮只顧著看他的臉,怎麼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是怎麼弄成這副樣子的……
晏飛白只是因為沒見她出去喊嗓,所以過來看看,是不是昨天在外頭折騰久了,她生病了。
見她沒有生病,他便舒服多了,當下指了指身後的房子,表示自己要回家了。
黎元淮訥訥的點了點頭。
黎伯燒見她那副擔心的樣子,忍不住懷疑地問:“我說,你是真的記不住了?”
黎元淮點頭如搗蒜:“是真的!我真的不能理解,飛白身手這麼好,你們就是加在一起也……你說,你們是不是合夥兒圍毆他了?”
黎伯燒對於這個猜測感覺到非常的恐懼:“我的天,我們真的是閒著了,才去得罪一個志向在特種部隊的男人……”她只是這麼想想,就覺得可怕極了,不自覺的打著哆嗦。
“快得了吧,我看他昨晚那架勢,估計我們幾個捆一起都不是他對手……恐怕,他把自己弄成這副熊樣,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慘一點,也就不會挨那麼多罵了……”黎伯燒有理有據的推測著,“不過,你要是不記得,興許也真是個好事兒,最起碼,以後見了周文彥也不尷尬。”
黎元淮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說自己見了周文彥會尷尬,但是隻是聯想這晏飛白和他打架的事情,就覺得不是很難理解了,所以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喃喃道:“可是我估計,就算他傷成這樣,爺爺也會打他的……”
黎伯燒聽了這話,覺得後背上更疼了……
“我說,”她忍不住替自己鳴不平著:“你怎麼不擔心擔心我呢?我這傷也是為了救你受的呀!”
黎元淮聽了這話,眼睛立刻瞪得溜圓:“什麼?他昨天也要打我來著?”
黎伯燒氣得七竅生煙……
“我拜託你,我不是說了咱們進局子嗎?”她耐著性子重新解釋:“總得有點原因吧?就是他們打架,把那個大雪人的腦袋給撞掉了,你當時站在那個雪人旁邊,就知道尖叫,我也不能看著你被砸死啊。就勉為其難幫你擋了一下,不然,現在這麼疼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原來是這樣……
黎元淮恍然大悟。
那雪人那麼大,被砸一下,應該疼的不行吧?
“啊,對哦……”她這麼想著,趕緊湊上去問她:“那你,疼不疼啊?”
黎伯燒非常實在的點點頭:“疼。”
是真疼,疼了一宿,她是躺不敢躺,趴不敢趴。
黎元淮知道了,自責的夠嗆,急忙替她捏捏肩,嘴上一個勁兒的說好話:“姑姑,你人可真好啊,我決定了,以後長大了,給你養老,也讓我兒子給你養老,讓我孫子給你養老,讓我重孫子給你養老……”
黎伯燒噗嗤一笑。
“去去去,我可沒那麼多錢給你的猴子猴孫們發壓歲錢!”
黎奶奶那邊剛吃完飯,正準備回來接著教訓他們,剛一進客廳,就聽見他們兩個在說著這個。
老太太的腳步頓了頓,忽然覺得,這事情能有多大呢?
即便是全世界都知道了,黎家姑娘過個生日這麼奢靡浪費,又如何呢?
畢竟,這是她們姑侄兩個的感情,日子,終究是他們兩個過的。
老太太原覺得,黎元淮沒有兄弟姐妹,這麼多親戚當中,唯獨這麼一個姑姑,算是與她年紀相仿,可偏偏,還沒有血緣關係。
為此,老太太是有些擔心的。
她活了這麼多年,血濃於水四個字,也算是頗有體會了。很多時候,再好的朋友,再堅定的盟友,都不及一個親人來得更可靠,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一直沒有與南港荒唐的二弟二弟妹撕破臉的關係。
她的丈夫是個短命的,不能如約陪她到老,這很讓人遺憾了。所以,到頭來,也許只有他的親人們,才是她能夠依靠的一座山。
她多麼希望,黎元話也能有這麼一座山。
原本想讓兒子兒媳多生幾個孩子的,可是那兩個人都一心撲在事業上,從來不曾將心思放在家族、未來上,所以,口頭答應著的諾言,終究也是不能成行了。
所以,這想法,也終究成了遺憾。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遺憾竟然會被另一個人彌補。
老太太看這兩個姑娘的側影,忽然覺得,即便是再大的錯誤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