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蘭目送宋默爾單薄嬌小的背影下樓，長嘆一聲。

她以過來人的身份看得出來，宋默爾熱切羞澀的眼神對準了樓下被眾人吹捧的厲少城，她站的位置正是看他的最好視角。

找個時間，她們必須好好談談。

懷著遺憾又滿足的心情，宋默爾跟著宋蘭芝離開了。臨走前，兩人一同到厲少城跟前，混個臉熟。

“厲先生，榮幸參加今晚的晚宴，我們該走了。”

厲少城精銳的眸子看過來，噙著客氣疏離的笑，“招待不周，宋女士。”

宋默爾本想客氣地回覆一句，誰知宋芝蘭先一步開口道：“我算是滿載而歸，多虧了您。”

“替我送二位出去。”厲少城對陳衫道。

陳衫一手在前指引，“請跟我往這邊。”

送出大門，宋芝蘭和陳衫寒暄兩句，領著宋默爾上了自家出來開的賓士豪車。

狹小的空間內，宋默爾對於此次驚豔到她的厲少城戀戀不忘，離開時還帶著些許不捨。

小女兒家的悲態顯露無疑。

“你是不是覺得可惜了？”

宋默爾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叫了一聲“姑姑。”

她直覺告訴她，姑姑下一步要說的話跟厲少城撇不開關係。

“本來他沒攜家帶口前來，就已經惹人猜疑了。不過與他告別的時候，一絲惱怒和生氣的樣子都沒有。我斷定，他仍是樂在其中的。”

“都說嫁入豪門，深似海。我看厲太太倒是未必，厲先生對她寵愛無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話裡有話，直指鋒芒，三言兩語對宋默爾便起到了警示作用。

“我沒有。”

宋芝蘭倒是來了興致，“我有說你有嗎？”

對啊，她只是說了厲少城，連她個人的名字都沒未曾提到。宋默爾再不承認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我沒有辦法……”

好說歹說也是自己的親侄女，宋芝蘭嚴厲的長輩形象之下，對她的憐愛更超過責備的意義。

“默爾，我把你當成女兒一樣疼愛，你要什麼我都儘量滿足你。但是這一次，你真的不能太過分，我再三強調，厲少城是有婦之夫。”

“而且你也不是沒關注八卦雜誌怎麼寫，他的另一半沒嫁給他就備受寵愛，厲少城更是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給她摘一顆下來。”

“兩人現在還有了孩子，數日前的滿月宴，你也清楚的，對不對？”

說到後邊，宋芝蘭的聲調降了下來。溫柔和慈愛使得她把幾欲落淚的宋默爾抱在懷中。

“你聽話，你看上城中那家未婚青年，姑姑都竭力為你爭取。唯獨那個人不行。”

“咱們也惹不起。”

宋默爾悶悶地“嗯”一聲，宋芝蘭當做是她的一番苦口婆心有了回報，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馬上要接一個大單子，厲先生也有意再找我做一次木雕彩繪，等這一陣忙完，我帶你去是法國度假。”

宋默爾從宋芝蘭的懷中抬起頭來，純潔明淨的眼神望著她，“我能繼續在厲氏上班嗎？”

宋芝蘭尚不確定宋默爾是不是真的對厲少城沒了心思，但人天天在她跟前晃悠，動心亦是難免的。

“這……”

“姑姑，你別猶豫了，工作上我想好好表現，將來面對我喜歡的人，我不是也更有底氣？”

宋默爾看宋芝蘭有些許動容，趁熱打鐵道：“我總不能靠著您藝術家的名頭白吃白喝一輩子吧？”

狡黠的玩笑話讓車內的氣氛緩和許多，宋芝蘭終於撇下緊繃的神情，寵溺地伸出手指點在宋默爾的腦袋上。

“什麼白吃白喝，姑姑對你的愛，是拿給你這麼形容的？”

“姑姑不生氣就好。”宋默爾抱著宋芝蘭的手臂撒嬌。

“你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表面上是這麼說，實際上宋芝蘭對宋默爾的撒嬌很是受用。

宋默爾靠著宋芝蘭的手臂不說話了，望著窗外天空，斗轉星移，她的笑容漸漸凝固，與方才判若兩人。

結束了應酬的厲少城，披星戴月回到家。

一進家門，真皮潔白的沙發上，與他簽訂了“平等”條約的某個人正抱著平板追劇。

時不時發出喜悅的笑聲，厲少城不用看都知道她又在花痴，冷著臉走近了，晚一步，先被轉頭看他的寧千羽抓個正著。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