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八點鐘，宋默爾準時開門出來。

一轉頭就看到了裹著像粽子一般的張昊，他把下巴縮排毛衣裡，一跟她對視上，笑容清亮陽光起來。

“默爾。”

宋默爾看到他笑，跟著也微微地抿一下唇。

“你今天不騎車上班嗎？”二人一道坐到了後座，宋默爾問。

張昊心情不錯，“太冷了。我想沾沾部長的光，蹭一下車坐。”

“哦。”宋默爾跟他沒什麼共同話題。

沒了下文，細心的她倒是發現了，張昊，這兩天很愛笑。

才到公司樓下打卡，張昊和宋默爾就看到陳衫領著財務部的其餘人下來了。

“特助？這是怎麼……”

陳衫拉著她另外一邊，“你來的正好，我告訴你，你趕緊帶上人去昨天去的廠裡。”

交代完，陳衫拉著宋默爾要去跟他們一起集合。

宋默爾卻反扣住陳衫的胳膊，陳衫驚住了。“宋——”“你跟我來。”

她小小的身板厲蘊含著極大的力量，叫人難以拒絕去欣賞她。

“工廠不應該倒閉。不應該被破產清算。”

陳衫頭疼，“你倒是說得輕巧，你曉不曉得一共虧了多少錢？

“我知道！每期報表都是我過目檢查的。”

“那不就結了，你既然都知道。怎麼這時候提出這種要求來？工廠被厲氏買到手五年時間。就最近半年來的虧損都快趕上過去五年收益的一半了！”陳衫想跟她闡述清楚這裡頭的利害關係。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牽一髮動全身，萬一要因為留下這間工廠傷害到厲氏怎麼辦？”

陳衫再度發問，宋默爾陷入了沉思，她確實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清。

“你現在唯一要的，有對公司有利，就是算清工人遣散費等的問題。其餘的，你不要管。”陳衫為防她不死心，補上一句，“也管不了。”

“知道了。”宋默爾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學生，低頭乖乖道。

陳衫也不是成心要罵她，“你別往心裡去，工作上的事情是要認真對待的。”

宋默爾自知不能靠著一己之力挽回工廠，內心十分失落。

她坐上去工廠的車，回想起昨天在廠裡看到的，員工宿舍裡駐守在窗邊，靜靜遙望著作業廠區的人們。

他們何其無辜。

沒有人問過，厲氏沒有其他的去處給他們。

根據老王說的，他們某些人在廠裡工作了一二十年，對廠裡小到螺絲，大到機器、廠房都有感情。

“人之常情，你要習慣見到。”張昊見她鬱悶著，安慰她道。

豈料，成了別人調侃他們二人的由頭。

“喲，只是一個晚上不見，部長和張昊你的關係就這麼好了？”楚倩昨兒因為宋默爾差點去不成做美容，找了張昊來，沒想到今兒一起進了公司，被他們撞見。

本以為是湊巧而已，誰想到人家巴巴地跟著宋默爾，對其他人都視而不見。

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

張昊生長環境複雜，對這一點知悉甚早。

所以對楚倩的明朝暗諷，沒報有多大敵意，反倒是把它看做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不管關係好不好，我是部長的下屬，既然是同事上下級關係，關心兩句沒什麼大不了的。”

張昊好聲好氣，倒是不像是前不久對待宋默爾時候的戾氣沉重。

楚倩更加疑惑，他是轉性了嗎？哼笑一聲，“你怎麼不說說關心關心我或者——”“對不起。”張昊打斷她的話，“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要關心的人，再說了，不值得。誰曉得下一次惹得他不高興了，反咬人一口就不好了。”

張昊毒舌話語，激怒了楚倩。

“你什麼意思？說誰是貓狗呢？你給我說清楚，你不過是個弟弟，敢在姐姐跟前叫喚！”楚倩差點連髒話都飆出來了，當著眾多同事的面讓她下不來臺。

真是氣死她了！

張昊欲反擊，宋默爾看不下去了，佯裝生氣，“你們在吵什麼？都是同事，在一起工作，有什麼吵的？到底是吵架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一連數個問題，不像是她平時的風格。

倒是更讓其他人相信她是真的生氣了。

楚倩卻不服氣，“你和張昊是一夥的，你什麼幫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