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過的地毯絨毛全向上直立,唯有一處絨毛倒伏。細心一觀察就會發現一行腳印,一行不屬於羅亦安的粗大腳印走向套間內。
套間內藏這個人?有了這層覺悟,比爾的冷汗一顆顆從額頭上滲出。他試探的問:“先生,這裡很亂,你需要在幾個保鏢嗎?”
羅亦安的目光從地毯上收了回來,他淡淡然的回答:“不,你的職責不是關心我的安全,我的安全有我操心。而你的職責是立刻聯絡那些綁匪,商談贖金交付的辦法。”
比爾雖然是個經驗豐富的叢林嚮導,善於從蛛絲馬跡中找出動物活動的腳印,但他畢竟不是一個合格的特工,還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羅亦安從剛才對方的表情中已看出端倪,順著對方的目光一檢查,便發現了胡恩留下的痕跡。
掩飾表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面無表情。對方就無法根據你的神情做出判斷。
羅亦安現在就面無表情,他的語氣嚴厲。比爾只好根據這語氣判斷自己剛才的話,或許干涉了對方的行動自由。
他沒話找話得說:“你真是來談判的嗎?上帝啊,今天,我們在機場交火地情形傳遍了各大部族。十一槍,你用我的手槍打了十一槍。候機樓前就留下了十一具屍體。現在,各大部族都認為你是個殺手——職業殺手。你真是公司的老闆嗎?”
羅亦安俯身自床頭拎出了那個鱷魚皮旅行箱,他開啟旅行箱拿出一疊檔案,一言不發的遞給比爾。這是一摞身份證明和授權書。其中,還有世界登山協會開具的證明,證明羅亦安具備獨立攀登世界十大高峰的登山運動員資格;世界帆船協會開具的檔案,證明羅亦安具有獨自駕船橫度太平洋的經歷;世界潛水協會證明羅亦安具備A級潛水員資格;世界步槍協會證明羅亦安有叢林獵熊地資格……
比爾沒注意那些身份證明書與授權書——只要眼前此人能夠具備談判地資格,他的具體身份完全可以任意編造。目前。他的注意力全被羅亦安各種運動員資質檔案所吸引。他一張張翻動著檔案。嘴裡嘮叨個不停:“世界步槍協會,啊,這組織我知道,又叫長槍協會。美國人弄得。世界潛水協會,我聽說他們的總部在西班牙。世界登山協會。津巴布事有他們地辦事處。上帝,你是個多面手。上帝保佑。幸虧。”
羅亦安明白對方想說的是,幸虧他沒有叢林求生地資格證書。沒有了這個資格證書,意味著在非洲大叢林內,比爾還有用武之地。
據說,美國退役軍人組織曾有個叢林求生民間組織,專門訓練愛好打獵的人,具備叢林生存能力。以羅亦安地身手要想這個檔案並不複雜,但他毫無這個心思,甚至這堆資質證明檔案也有真有假。有些資質檔案,乾脆是他向秘族夥伴索要來的,只把名字一換,用彩色影印機影印一份,看上去到惟妙惟肖。
反正這個非洲小國的叢林導遊也沒見過什麼真品。
“一千萬美元”,比爾頭也不抬的說出了這個數字:“他們要求一千萬贖金,便交付所有人質。”
羅亦安伸出手來,仔細地端詳著自己的掌紋,面無表情的回答:“你告訴那些部族,請他們把人質殺了吧。一千萬美元,足夠我支付事後賠償金了。”
比爾放下了那摞檔案,黢黑的臉露出燦爛的笑容,整個臉上唯獨牙齒是白色的,其餘的地方全是烏黑:“先生,我們談論的是十一條人命,十一個西方人質,他們不是哪國的難民。每條人命一百萬元,其中還包含你公司的聲譽,這個價錢並不離譜。”
羅亦安默不作聲的站起來,邁步走到門口,開啟屋門:“我們的談判已經結束了。我很累,長途旅行後,我需要休息。”
比爾看了看套間的門口,又看了看通向套間的腳印。他問:“如果,部族殺掉其中幾名人質會怎麼樣?”
羅亦安板起臉說:“我做事喜歡乾淨利索,要殺,請他們一次性解決。”
說完他又輕描淡寫的補充了一句:“公司已上了保險。”
比爾常與西方遊客打交道,他立刻明白了羅亦安這話的含義。作為公司總裁,他在遊客被綁架後,親自來談判,等於已做出姿態。如果部族不肯讓步,太也算仁至義盡,剩下的事就只有讓保險公司發愁了。
“你能出什麼價錢?”比爾反問。
羅亦安啪的關上門:“一個人質20萬美元,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錢——包括你的佣金,超過這個價錢,沒有談判的餘地。”
比爾一咬牙,一臉的猙獰:“這筆錢怎麼交付?”
“我的人正呆在公海上,當我們談判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