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見這位天縱奇才,眾人都覺得他果然如傳聞中風度翩翩,器宇軒昂。
但是以他的身份卻主動去向這位乞丐賠禮道歉,是不是有些太給這個乞丐面子了?
但是人們隨即就明白過來,陳舒慈的父親陳勉是謹王爺的門生,謹王爺素有賢王的美譽,所以他們這一系謙和有禮也是自然()。
圍觀諸人竊竊私語,交口稱讚。
陳舒慈手持摺扇彎腰拱手,面向地面,眼裡閃過一絲別人無法揣摩的神色。
見著名的陳公子對自己這麼客氣,三位天靈門的弟子則大感臉上有光,忍不住面露得色。
梁夕聽到人群裡隱隱對陳舒慈的評價,都是“奇才”“有禮”“謙虛”“禮賢下士”這一類的讚美之詞,心裡哼了一聲,你這一下子把姿態做得十足,剛剛別人因為你的家奴造成的壞印象瞬間就轉了一百八十度,果然是有心計的人。
知道了陳舒慈不一般的身份,梁夕見他主動行禮,也不去阻攔,等到他腰都彎下去了,這才裝模作樣上去扶他:“哎呀哎呀,這位陳公子你太客氣了。”
生生受了陳舒慈一拜,梁夕的心情別提多得意了。
陳舒慈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直起身後擺手道:“這位公子,幾位家奴剛剛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見怪,不知道公子貴姓?”
梁夕仔細端詳他的臉,看他的神色不像是作偽,於是道:“我姓梁名夕,你猜我叫什麼?”
陳舒慈嘴唇呢喃將梁夕的名字默唸幾遍,別人都以為他是在默記梁夕的名字,根本沒人注意他暗中向人群的一個方向做了個手勢。
見梁夕看著自己,陳舒慈神色不變,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鎮定自若道:“梁公子是哪裡人士?看梁公子的打扮——嗯,很親民呀,能獨自前來這天靈山的,恐怕不是普通人。”
陳舒慈叫梁夕一口一個公子,梁夕雖然心裡很舒坦,但是潛意識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所以回答也是格外小心:“我從陽都城來的()。”
陽都城在楚國也算是數得上的大城市,陳舒慈哦了一聲:“陽都城人傑地靈,今天得見梁公子,果然開了一番眼界。”
“好說好說。”梁夕嘿嘿笑道,滿臉古怪望著陳舒慈,“陳公子怎麼知道我們陽都城人傑地靈的,那兒怡紅院的姐們可是個個帶勁,莫非陳公子——”
見梁夕一臉的齷齪,陳家的一個家奴,那些壯漢中的一個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喝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把我們少主當成什麼人了!”
梁夕聞言臉色陡變,喝道:“那你吐一個出來我看看!我和你家少主講話,你插什麼嘴!沒規矩!”
眾目睽睽下嚴厲呵斥,完全沒有給這個人面子。
兩方人物講話,最忌諱的就是小弟插嘴壞了規矩。
陳舒慈現在將梁夕放在了和自己同等的位置,頓時也覺得家奴的插嘴讓自己臉上無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閉嘴!”
聲音不大,卻是充滿威嚴。
那人臉色慘白,退後垂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陳舒慈又和梁夕寒暄著,言語中不時想套出一些話來,瞭解梁夕和張執事到底是什麼關係。
梁夕久混市井,哪會聽不出他話裡設的一些小陷阱,轉彎抹角看似說了一大堆,但是有關實質的資訊卻是一點都沒有,反倒把陳舒慈繞得暈乎乎的。
“張豪遠,哦,前段時間我二姨媽隔壁大伯鄰居小舅子女兒的叔父家生了只小狗,我們還專門去道賀的。”
陳舒慈:“……”
陳舒慈也很有心機,對梁夕的話也是模糊帶過()。
一番對話下來,兩人都沒從對方的話裡得出自己想要的資訊。
看似詳談甚歡好像多年未見的朋友,其實兩個人心裡都明白著:對方不是省油的燈。
“這個人,年紀輕輕講話卻滴水不漏,還好剛剛沒有直接的衝突。”陳舒慈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卻對梁夕暗暗提防。
梁夕眼珠子亂轉:“京都的太子黨,以後小心為妙,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胸懷寬廣。”
像陳舒慈這樣的少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梁夕知道今天眾目睽睽拂了他的面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沒有作,至少他心裡一定把這個仇給記下來了。
對於對方一直相迎的笑臉,梁夕可沒認為對方大度的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但願他不能透過過會兒的測試,那樣子就沒必要再見面了。”梁夕暗暗禱告著。
兩人又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