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對門的壁畫之前，在她們的身旁，有一張紫檀矮几，在几上，放著一些甜點，還有一壺茶水。

壺已涼，杯已冷，但茶杯卻還握在上官飛燕的手裡，這杯茶，斟下已很久，她才喝去少許，現在她甚至已經忘記了這杯茶的存在，目光也沒有落在這茶杯上。

她的眼睛雖然睜得很大，但其實什麼也沒有看見，她的目光非但定住，甚至連血液都已凝結。

她早已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險，她已沒有絲毫的能力來解決當前的局面。

門沒有關，夜風從門外吹進，帶著春花陣陣的清香，也帶來遠處零落而低沉的更鼓。

已經是三更了。

三更，上官飛燕呆滯的目光，忽然變得靈活起來，早已冰冷的面容亦有了變化，幾乎同時，衣袂聲響，一條人影飛鳥般的在堂前凌空落下。

來人沒有華麗的錦衣，卻有一張寒月似的臉龐，星目劍眉，幾縷長髮在風中飛舞。

上官飛燕的目光，就落在這張臉龐之上。

四目交投，來人首先開了口，道：“你，憔悴了？”

上官飛燕聳然動容，無聲的淚水好似屋簷滴下的細雨，眼見就要流成河，她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傷。

蕭雨愣了，本來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上官飛燕是多麼堅強，多麼果敢的一個人。

可現在？

她本來應該是溫室的花朵，無憂的公主，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本就不是她一介女子應該參與的。

她的日子是不是過的太苦了？

蕭雨笑著摸摸她的頭，道：“你怎麼一副死了丈夫，傷心欲絕的樣子？”

上官飛燕突然伸出手，捂住他的嘴，輕聲道：“不許你這麼說。”

蕭雨對著上官飛燕那滿是真切的小臉，似乎臉上的笑也維持不住了，不知為何，他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蕭雨趕緊晃了晃頭，緊緊摟住上官飛燕，道：“不哭不哭，好，以後你不用做別的事了，就由你來照顧我，我永遠永遠留在你身邊，我蕭雨絕不會負你。”

上官飛燕嬌笑一聲，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跑得連個影兒都看不見，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呀，你何時也變成柔情似水的小男人了？”

蕭雨笑道：“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