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在外人看來難以理解的嬌寵,其實包含著陳梓陽難以言喻的情感。
陳梓陽的夫人在誕下陳冰晗之後不久就駕鶴西去,與先妻感情至厚的陳梓陽,此後就不曾續絃,完全把陳冰晗當作了其母親生命的延續。而陳冰晗偏偏與自己母親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讓陳梓陽實在無法嚴厲起來。做為家族中的幼女,又奪得萬千寵愛於一身,因此時間一長,他也就索性聽之任之了。
不過幸運的是,陳冰晗雖然總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卻沒有被養成大小姐脾氣,這也讓陳梓陽感到很心安。
陳梓陽搖了搖頭,對陳宇博說:“冰晗現在還小,等大一大再說也不晚!”
“在父母的眼裡,孩子永遠是孩子,永遠也長不大!”陳宇博輕輕拍了拍陳梓陽的肩膀,緩緩的說:“其實說小,也不算是很小,至少眼看就到法定結婚年齡了。我聽說在你們東南亞那邊,女孩是十七八歲就出嫁,是很正常的事……”
“那是過去了……”陳梓陽擺了擺手,繼續說:“而且我尊重冰晗自己的意思。現在就選擇也好,等到將來再說也罷,我都希望她能夠自己做出選擇。”
陳宇博是在掌握了充足事實的基礎上,才安排了今天的這一切。他知道陳冰晗經常出入龐勁東的公司和家裡,甚至還很有一點纏住龐勁東的意思。如果說陳冰晗對龐勁東沒有意思,說出來鬼都不信。但是事情雖然如此,他卻不能直截了當把這些告訴陳梓陽,儘管陳梓陽自己可能也有所瞭解。
於是陳宇博採用了迂迴戰術:“冰晗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如果對異性沒有好感,是不會成為好朋友的,這時只要推上一把就可以了。當然你可以等到冰晗長大後,自己做出選擇,但是你敢肯定她的選擇就一定是正確的嗎?何妨你不先替她做出正確的選擇,尋找一個你和她都能夠接受的呢?”
儘管對陳宇博的這種苦口婆心感到很無奈,但是陳梓陽必須承認,這段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以冰晗現在的情況,還是可以服從長輩的,如果將來年紀大了,性情變得叛逆起來,偏偏選擇一斷自毀前程的婚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見陳梓陽不出聲了,陳宇博再接再厲:“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做父母對待子女婚姻的態度,無外乎是希望他們能夠幸福,配偶能夠對家族有所助益……”陳宇博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梓陽一眼。
這句話再次觸動了陳梓陽的心坎,因為陳宇博事實上是在暗示他的家族內部的問題。
陳梓陽作為家族中的長子,表面上執掌著家族的事業,無論何時都代表著家族的整體,實則大權旁落,很多生意都操縱在幾個弟弟的手裡。而且他在家族內部的根基很淺薄,家族企業的很多高層管理人員,多數都不是自己的嫡系。最讓陳梓陽尷尬的是,幾個弟弟很多時候都不拿他當回事。
現在家族的老爺子――也就是陳梓陽的父親、陳冰晗的祖父――還在世,可以勉強維持著這種局面,讓陳梓陽至少名義上能做家族的掌門人。但是一旦老人家過世,很難說弟兄之間是否撕破臉皮,徹底分家。到時候他就連名義上的掌門人都做不了,而且也將失去眼下的一切。
陳宇博對此瞭解得很清楚,所以才處心積慮的設計了這樣一個方案,說穿了就是讓陳梓陽找外援。他認為這個方案的結果,將會是大家雙贏的。
陳梓陽的弟弟們暗中苦心經營了多年,才掌握了今天的根基,陳梓陽想要在內部後來居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在這種情況下,透過外部力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倒未嘗不是上策。
只是陳梓陽在內心中還有一個顧慮:“龐勁東雖然年輕有為,但是根基同樣很淺,是最好的選擇嗎?”
看了看陳宇博,陳梓陽輕描淡寫的說:“像龐勁東這樣的年輕人,如今其實並不少!”
陳梓陽明白,陳宇博能夠把龐勁東帶到自己的面前,肯定是有深遠的考慮的,但是就眼下自己瞭解到的而言,龐勁東並不能說是最出眾的,而且也不是唯一的人選。因此他的這句話是在旁敲側擊的,想看看陳宇博對龐勁東這個人,是否能夠吐露出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
陳宇博揣摩到陳梓陽的這層用意,他能夠對龐勁東情有獨鍾,在更大程度上是因為其與m國總統候選人安德森之間的關係。
能夠參與競選總統,就必然在這個級大國有很強大的勢力,就算將來競選失敗,這層關係也是相當重要的。而如果競選成功,那麼可能帶來的利益就難以估量了。
就在赴宴之前,陳宇博又得到了一條訊息,龐勁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