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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得讓蘇焱渾身熱。她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又開始出汗,可是卻與那次被秦觀強行握住又不一樣,那時她驚恐萬分地想要掙脫,今天卻因為知道再不會有這機會而只想緊握……

秦觀忽然低聲說道:“我一直無心功名,不過昨夜和子瞻說了那麼多,倒也有種頓悟。”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一入仕途從此也不知前方是福是禍,只是……”他微笑著看了蘇焱一眼:“如果只有這麼一個辦法的話,我也只能這樣做了。”

蘇焱有些疑惑地望著他,又想起前夜自己朦朧間看到的景象。剛想開口詢問他子瞻到底對他說了什麼,秦觀卻定定地盯著她雙眼:“明年這時候,我也就回來了。少遊,可能等我一年?”

蘇焱一怔,握住他的手都僵了一下。她來不及去想秦觀對她說等他一年是要做什麼,而是她根本就等不了一年了,明年的六月二十三日就是她要徹底返回現代的日子,哪裡還能等得到這七月七日的七夕去?

秦觀見她低頭不語,忍不住輕聲笑道:“不答應我可就不走了。”卻沒想到蘇焱聽到這句猛地抬頭,睜大了眼睛望著他,脫口而出道:“真的?”

她這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意識到她居然流露出了自己的真正心思,愣了半天才滿臉通紅地別過頭去,心口卻擂鼓般地跳起來。秦觀聞言則是一臉驚喜地看向她,繼而大笑:“原來你捨不得我走的?少遊,只要你一句話,我可就真的不走了!”他一邊笑一邊就要伸出手去攬住她肩膀,卻被蘇焱惱羞成怒地一把推開了。

蘇焱惱秦觀調笑自己,可更恨自己居然對他說出這句話來,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真的是捨不得他走的?可是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如果可以和他分開這應該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機會!他現在要是不走……就憑他這一年已經把她弄得心慌意亂到這種地步,剩下的一年她還過不過了?

“誰捨不得你走了?你……你……”你這一去,今生也不會再看到我。我從此老老實實在西宋活過最後一年,運氣好的話可以收到你透過省試的訊息,而等到你透過殿試成了進士衣錦還鄉之時,我早已銷聲匿跡,,盡在你再也沒有機會調笑我,然後再過得幾年,你就會把我這個人完全忘記掉……

蘇焱本想像以往一般回嘴的,可這些她無法說出口的句子卻讓她的心情一再地低沉,幾乎要落下淚來,終於她站起身來,啞著聲道:“我累了,明早還要起來送你,你也早睡!”說著,就頭也不回地向著屋內走去。

卻在這時,她聽見秦觀悠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結果這一夜蘇焱就再沒能睡著,耳邊那兩句“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就跟咒文一樣不停盤旋。這出自《古詩十九》中的詩那最後兩句分明說的是飽含離愁的少女,秦觀那時候引了這詩難道也是在暗指她的心緒?那個盡愛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傢伙……蘇焱閉上眼睛在心中埋怨,卻最終只是聽到了眼淚滑落枕上的聲音。

第二天凌晨天還未亮蘇焱就起了身,站在窗前深呼吸了幾口氣,暗自叮嚀自己今天務必要以平靜的心態送走秦觀,最好是一副笑嘻嘻若無其事的模樣,若是給那傢伙看出自己有半分捨不得的意思,還不知道他要得意成什麼樣子呢!

她這麼兀自想著,開了門正要下樓去,卻見樓下週掌櫃已經在準備開店,蘇焱一愣,張口問道:“周掌櫃今兒怎麼起這麼早?”

“啊,少遊,你也起了啊?剛才秦公子要出去,把我叫起來幫他開門,我想既然起都起了,乾脆就開始做生意算了,反正自從蘇公子來住了幾天之後我們生意好得很……”

蘇焱聽了這句話,頓時臉都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見她瞪大了眼睛問道:“秦觀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周掌櫃一愣,皺了皺眉頭才回道:“有半個時辰了吧。”

蘇焱瞬間只覺得全身氣血上湧,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憤怒和悲傷升騰而上——秦觀居然招呼都不和她打一聲就這麼走了?!明明說好要去給他送行的!昨晚還微笑著說要讓她等他一年的人今天怎麼就這麼走了???

等蘇焱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奔出月明軒去了,不顧周掌櫃在她身後的叫喊,她急急地攔住路上經過的車伕求人家送她去瓜洲渡口。坐在疾馳顛簸的馬車上她依然臉色蒼白,腦中卻是一片混亂,她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秦觀人都走了,她現在這麼巴巴地追過去又想怎麼樣?告別麼?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