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那之後蘇焱的內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似乎自己也接受了那場所謂“上天的安排”。小^說^無廣告的~頂點*小說~網。26dd那天她便給嘉硯去了封信,在信中真心地祝嘉硯在這古代一切順利,並告訴嘉硯她還是決心回到現代去。
剩下的日子裡蘇焱便什麼地方也不去了,只每日裡與秦觀和蘇家兄弟待在通判府裡,聊天遊戲或者是飲酒玩樂,能多聚一刻是一刻。只是子瞻依舊忙碌,常常早出晚歸,甚至一連數日不回府中,回來也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蘇焱好奇地問他到底在忙些什麼,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而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是到了崇熙八年六月二十二日的晚上,蘇焱第二天就要回去了,那晚大家都在廳裡為她舉行別離的小宴會,可幾人坐在桌邊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子瞻卻還沒有回府。
“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蘇焱站起身往門外張望著,一邊問子由道:“他最近到底都在忙些什麼?”
“啊,大哥好像近來和幾位江南有名的才俊通訊相當頻繁,但我看他往京中的信件也不少……也許是最近需要往朝堂上報的事多了些吧。”子由想了想,這麼回答她,又微笑道:“好了,大哥一會就回來,焱姐,你先坐下吧。”說著,又忍不住地笑:“只這急性子,焱姐什麼時候都沒變呢。”
蘇焱一笑,正作勢要回嘴,忽然就見子瞻大踏步地進得門來,手上還抱了好幾卷書畫。大家都是一愣,趕緊站起身來迎接,卻見他徑直走到蘇焱面前,微笑著把手上東西都遞了給她。
蘇焱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然後將那些畫卷在書桌上鋪展開來,隨著她一張一張地翻過去,她的眼睛也隨之越睜越大,只見那些竟全是當朝名士的畫作或題詩,從晏殊父子、王安石、蔡襄、崔白直到他一直往來的魯直、歐陽修,甚至連同他父親蘇洵的字跡也在裡面……
“天哪……竟全都是他們的真跡!這幅崔白的《寒雀圖》我只在故宮博物院看到過!還有這幅晏同叔親筆寫的《飛白書賦》,原來他的草篆真的寫得如此漂亮!我以前都只能憑想象……”蘇焱愛不釋手地翻看著,一壁連聲地讚歎,忽然她驚訝地回過頭來望著子瞻道:“這些……難道全都是你……”
子瞻正低頭看她那一副滿心歡喜的樣子,只覺得自己也陪著她一起高興,這時聽她問起,便微微一笑:“你要走了,我也沒什麼好送你,以前就記得你整日裡愛蒐集字畫……我便趁著這段時間到處幫你索了些,你喜歡就好了……”
蘇焱一怔,登時想到原來他這段期間的忙碌原來都是為她蒐集字畫,有時他連著幾日不回來,想必也是親自去到外地拜訪那些文人雅士去了……想到這裡,她只覺鼻子一酸,嗔怪道:“你何必還去找別人的?你只要自己寫些送給我,我就笑不動了!”
子瞻卻大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我怕我寫了給你,害你以後回去了見著還要惦記,到時候又要在你那個世界怨我這做哥哥的了。不過我可得事先和你明說了,你回去再讀蘇軾詞,可不許想著那個醜男,怎麼也得記得是我才對,可明白了麼?”
蘇焱抬頭看他那付志得意滿的樣子,也不由隨著他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心中卻忽然想起從前第一次隨他一起去遊西湖時的情景,那時子瞻多少趾高氣揚,讓她怎麼看都不順眼,動不動就對他冷嘲熱諷……而像這樣和他鬥嘴,今天怕也是最後一次了,眼神便不由一黯。
而那三個男人似乎都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互相看了看,便趕緊拉她入座,又招呼侍女上酒菜,談笑著讓這最後一夜的晚宴在掩蓋了所有離愁的奇異氛圍中度過……
第二天下午,蘇焱便動身向著臨安城外的狩獵場而去。按照她當初穿越時查閱的古代文獻,她離開的時間也該是與來的時候同一個時辰,也就是晚上八點前後。前一晚她已經收拾完了所有的行李,還是和她兩年前逃離臨安時一樣,包裹裡幾乎都是些字畫,以及與友人之間的通訊。除了那塊沾染了她母親血跡的玉佩,其餘剩下的最後數塊她都送給了蘇家兄弟,笑著說也算是給他們留個紀念。
秦觀和子由分別坐於她身邊,子瞻沒跟過來,而是在通判府門口送別了她。他笑著對她說他手上還有些公事未能處理完畢,一會自然就會趕過去,蘇焱便向他點了點頭,抬眼最後細細打量了一遍通判府,就笑著向他揮了揮手,轉身乘上了馬車。
一路馬車緩行,蘇焱靠在秦觀懷裡,透過他手撩起的簾幕看著不斷劃過眼前的景色,腦海中卻漸生出關於這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