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走在前面,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孤寂小河,載著滿滿的愁思,放不下,也找不到出口,默默承受著。
看著慕容楓的背影,童謠雙眼有些澀,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的吧,前世的自己被童謠救贖,那誰又能來救贖這個美好少年?
等等,那……那是什麼?童謠驚訝瞪大雙眼,慢慢蒙上一層又一層的憤怒。
39、哪兒來的滿身傷疤?
白色的燈光下,慕容楓腳步不快不慢,保持著他自己的步調。他方才換了件花美男明熙的白色襯衫,許是他沒有注意到衣服的透明度,通透鮮明一貫是明熙的特點,用童謠的話說就是騷包。
童謠目光如矩,如蒼鷹般銳利,隱隱的透過襯衫,她看到一塊一塊大小不一的斑點,那是……
傷疤。
而且觸目驚心。
童謠一腳踢開慕容楓剛剛關上的房門,嚇了他一跳,回身不明所以看著她。“脫衣服。”童謠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但不帶一絲絲戲謔,反而是少有的嚴肅與震怒。
“啊……”。慕容楓大腦短路了,動作僵滯,這是神馬情況?
“啊什麼啊,叫你脫衣服就脫衣服。”見慕容楓磨磨蹭蹭,童謠不耐煩,伸手上前‘嗤嗤’兩三下解決掉礙眼的襯衫。慕容楓還沒來得及反應,上身微涼,已然一絲不掛,眼含些許羞澀,更加不解。
童謠直直盯著慕容楓赤裸的胸膛,開始驚得足能塞下個雞蛋,後慢慢合攏,貝齒咬住下唇,握起雙拳,骨節泛白,胸脯大起大落,極力壓抑著心中怒火。
是誰?是誰如此殘忍的對他,到底是誰?
只見慕容楓蜜色面板,肌理分明,難得的完美身材,可是……,卻遍佈傷痕。大的,小的,深的,淺的,長的,圓的,不規則的,像是怪獸的臉,猙獰扭曲,讓人不忍落目。用應有盡有來形容他身上的傷痕雖然不合適,但卻十分貼切,實際情況就是那樣。一塊挨著一塊,大傷疤連著小傷疤,前胸後背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但能露在外面的部位並沒有那麼恐怕的傷痕。比如手臂,除了一道道褐色淤傷是新造成的外,其它傷都是舊傷,童謠不得不想到名震神州的江南慕容家。
方才隔著衣服,覺得慕容楓身上的傷疤觸目驚心,現在見了根本就是慘不忍睹。
童謠捂著嘴巴,怕自己哭出來挑起慕容楓的傷心事,可眼裡的淚花還是不受控制的噼啪往下打。她不是感性的人,特別接手神殿之後,心腸也越來越硬。只是看到慕容楓滿身的傷疤,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棍棒加身。如果那具身體還在的話,恐怕比他還要恐怖些吧!可是為什麼?她跟慕容楓都做錯了什麼,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那些,難道是因為一個年少喪母,一個根本就沒見過母親的面,沒人疼,沒人愛,沒人護著嗎?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童謠覺得她跟慕容楓連野草都不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只要頑強,小草也能綻放出它的絢麗人生。而他們一次次被折磨蹂躪,卻無反抗之力。
童謠沒見過自己的親生媽媽,不論是前輩子,還是如今的她,都沒見過。還好現在有一大家子人疼她,寵她,愛她,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可是慕容楓只有自己。慕容家的打壓,身邊人的歧視,他都默默自己承受著……,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想著鼻子又一酸。童謠不自詡多麼偉大,更沒有聖母,親媽情節,但她就是想展開自己的羽翼,替他撐起一片安寧的天空,直到他可以追風戲浪,披荊斬棘。慕容楓的沉穩、堅韌、隱忍、冷漠都叫人心疼,與其說童謠是心疼他,不如說她感同身受,心疼自己。
還是那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童謠救贖了前世的自己,那麼她願意儘自己的能力幫助慕容楓,還好人一段公平的人生路。
慕容楓不知童謠心中所想,暗了暗眼神,“嚇到你了,對不起。”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非常恐怖,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但他不會除去,因為他要時刻記住是誰將這些刻在身上的,並叫他們後悔,付出代價。
童謠搖頭,再恐怕的她都看過,怎麼可能會被嚇到,只是在他身上,她會心疼,會憤怒,似乎這就是同命相連的感覺。
“是慕容家。”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這年頭彪炳正義,實則卑鄙無恥的人越來越多。
“……。”慕容楓一貫的沉默,他想傾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說了又能如何?江南慕容,百年世家,更是功在國家,可他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