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準對方在想什麼。
“你要多少?”他試探開口。
顧小年笑了笑,“三千兩。”
“不可能。”邱梓越直接拒絕道,“我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等價值的東西也成啊。”顧小年輕聲道:“比如什麼玉石古玩、丹藥功法,只要值錢的,能賣錢的,都行。”
邱梓越眼神變幻幾下,最後卻是曬然一笑,“你還是怕了。”
顧小年眉頭微挑,沒說什麼。
“無常簿是你們監察司編織罪名的東西,但它不是證據,你能拿人,卻不能殺我。”
邱梓越心裡平靜下來,說道:“我爹很快就會來救我出去,你沒把我送去詔獄,便是為了讓他白跑一趟,給你拖延時間。你用銀子試探,是故意讓我行賄。”
“官宦者,賄賂錦衣衛,杖三十,流放兩年。你果真好狠,若是我真能拿出銀子,你還能借此將我爹也拿了,一箭雙鵰。”
邱梓越看著面無表情的顧小年,冷聲道:“本公子之前還以為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泥腿子,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心計。”
他心中驚訝絲毫不減,同時更伴隨著深深後怕。
同時,也不由得多想,此人是不是那位千歲故意安排進來,這次明著是對付他,實際上是想動他爹邱忌。
邱梓越忽地想起顧小年抓自己時,在西坊市的街上說的,是‘兵部侍郎邱忌縱容其子’,他瞳孔驟縮,一瞬間明白過來,對方從一開始打算對付的,便是自己的父親。
他猛地抬眼看向對面坐著的那人,端茶的手有些不自覺的顫抖,他忽然希望父親不要來了。
顧小年輕輕噙了口茶,然後將茶杯放下,在桌面上輕磕出聲。
一旁的杜馳和方健額上已是出了一層冷汗。
“要是神都裡的紈絝都像你這般,那還真的是,讓我很難舒服啊。”顧小年說道,語氣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邱梓越暗自冷笑,自己是紈絝不假,可他憑什麼能以區區侍郎之子混進這神都的勳貴圈裡?
他會演,會偽裝,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表現出什麼樣的姿態,既能討得別人歡心,又不會落了身份。
每個人都是複雜的,只不過有的心眼會少一點,有的會多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