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霸聽了這話,眼中帶了三分自得七分疑惑。
“不知閣下師兄何人?說不定本座還認得。”
他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顯然不覺得對方是出身名門,真正名門出身的,倒是極少有會入朝廷的。
而就算入了朝廷的,似這等名門,也少有會得到器重。
因為凡名門子弟,當今處世,多是習武尋道,對於朝堂等凡俗事物實在難以上心,處理政務上的功夫下的不深,自然難有什麼作為。
所以重用之處只在乎對方身份背景,而不是交付的官職高低。
在凌霸的眼裡,像陳晟這般的,最多就是二流門派世家出身頂天了,自己所言,無非便是一種抬高自身的客套。
陳晟笑了笑,然後道:“本官師兄,雲缺。”
“嗯?”凌霸一愣,下意識問道:“哪個雲缺?”
陳晟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淡淡,略有幾分笑意。
凌霸心神忽地一凜,臉色微變,“浮雲觀‘袖裡流雲’?”
話音落下,他的臉上不可避免地帶了幾分羞怒。
那是十多年前,凌霸還未入地下,當時‘麒麟火拳’的名號絲毫沒有叫錯,他的脾氣火爆,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
而那時雲缺年紀尚輕,不過十餘歲,還未拜入浮雲觀,在江左,兩人曾有過一番交手。
也正是這番交手給雲缺揚了名。
當然不是生死之鬥,而是一種定招似的約鬥,算是有限制性的賭約的一種。
然後,雲家的年輕武者以小天位先天的境界,擊敗了當時已是絕頂高手的凌霸,名震江左。
此後,凌霸灰溜溜退回西漠,而此事,雖不至於成為心魔,可也就成了其道心的阻礙。
之後數年他都曾想拾起這個顏面,可雲缺逐漸成長,最後直接成了浮雲觀觀主的關門弟子。
這也就,徹底熄滅了凌霸的心思,而這份鬱氣,也一直糾纏了他十多年。
……
所以,凌霸在聽了陳晟出身之後,才會有些驚愕。
“你竟出身浮雲觀?”他皺了皺眉,覺得有些難辦。
陳晟搖搖頭,“卻是武功不濟,給師門蒙羞了。”
凌霸的表情凝重起來,他看著那明顯與這人關係不錯的錦衣衛,心裡不由得想的更多。
公門之中多有不對付,而大理寺和錦衣衛的關係也素來談不上好,甚至以往還多有齷齪。
可如今看來,似乎情況與自己以往的認知有些不同,亦或者,難道此事與浮雲觀有關?
不怪凌霸多想,浮雲觀乃當今武學聖地,道門牛耳,他們地下的這些孤魂野鬼自然是萬萬不敢招惹的。
地下的勢力從未統一,錯綜複雜之間,但總體主事的仍是那處於中心宮殿之中的三方勢力。
凌霸便是出身於其中的凌家,曾經雄霸西漠一方的一流世家,只不過後來因事惱了北涼王,被其驅逐,整個家族差點從此煙消雲散。
後來凌家尋了關係遁入地下,藉著地上殘餘的人脈而一步步發展壯大。後來在地下的勢力紛爭中做對了選擇,十多年過去,凌家因此而成功入主中心,成了舉足輕重的一方。
事實上,他們這些原本在地上的世家門派之所以會遁入地下求存,不就是在地上混的不如意了麼。有的沒落,有的甚至都到了要滅族的邊緣。
而人在江湖,自然不乏仇家,地下隱沒之中,亦不乏出身魔道邪道之人。
“難不成,是浮雲觀那班正道人士,終於又將眼睛盯上了地下麼?”
凌霸臉色變幻,顯然是心中不靜。
他是半步宗師不假,可在浮雲觀這等聖地面前,仍如稚童一般無力。
此時,他看向眼前的這幫人,目光之中有猶疑,亦有殺意。
……
顧小年服了丹藥,暗自調息著。
現在情形,他是不急的。
地下的人一旦入了地下,那輕易便不能再到上面去,這是一種不成文的規定,是給沒必要趕盡殺絕之人的一條活路。
而像凌霸這種武功高強之人,更是受制頗多,怕是幾年也不能上去一次。
顧小年對於自身奇門之法是有自信的,自信來源於林欣塵所說,這等秘法失傳千載,除了浮雲觀的一些老傢伙怕是無人能認出來。
所以,就算眼前這人心裡有什麼覬覦的心思,那也只會認為是一門沒見過的奇功。
他若想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