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年這邊眼神有些古怪,身旁的李師弟卻是有些挨不住了。
“老弟,你快點啊。”他低咳幾聲,臉色更白,“你忍心看我傷重不治,就這麼死了不成?”
顧小年有些無語,你師兄師姐都在一旁跟人打生打死的,你就在這讓我給你上藥?
不過他與對方也沒什麼仇怨,也就依言給對方拍上了紗布。
“哎呦,你輕點!”那李師弟忍不住痛呼一聲,“松點,松點,你係的這麼緊,氣血不活絡啊。”
等顧小年給他纏好紗布,這人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氣無力道:“出門在外,誰還沒個跌打損傷了,我說書生,你別那麼看我,咱們江湖人也沒傳聞裡那麼可怕。”
顧小年的古怪眼神,被他當成了是害怕,而沒好氣的包紮,讓對方以為他是什麼都不懂了。
不過他也沒辯解,只是笑了笑,抿了口黃酒。
“給我也來一口行不?”這李師弟舔了舔嘴唇,眼帶希冀。
顧小年瞥他一眼,“你傷的這麼重,還喝?”
“以毒攻毒啊。”這李師弟說了句。
那邊,叱聲連連,卻是鄭轍和穆嬋明顯要不敵那殺手,前者的身上還見了傷。
“反正咱們都要死了,喝一口也沒事兒。”李師弟說道。
顧小年皺眉看他,“那你還要我給你包紮?”
“……”李師弟扭過頭不再看他。
“那書生,”鄭轍抽空喊了句,“勞煩你帶李師弟離開此地,紫霄派必有重謝!”
話音落下,眼前殺手長槍橫掃,鄭轍不由得全力應對。
那李師弟朗聲道:“師兄莫要管我,同門師兄弟,要死一起死!”
說著,竟拎起手邊的長劍爬了起來,看樣是打算上前幫忙。
顧小年不由搖搖頭,這人年紀看著不足三十,內力一般,不過是剛入先天,天賦只能說是尚可。
但這殺手氣息渾圓,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一杆大槍猶如天塹,那鄭轍兩人根本不能近前。
用劍者被人隔在身周之外還如何傷敵?他們不過只能勉強自保罷了。
這李師弟若是再上去也沒用,只能說是送死而已。
地面的泥水很快蔓延開來,原本的乾草溼漉漉的,火堆也傳出‘嗤嗤’的見水聲響。
顧小年問了句,“你們師兄弟出門在外,沒有什麼保命的東西?比如霹靂子或是暴雨梨花針?”
那李師弟原本蒼白的臉有些發紅,“那都是宵小所用的暗器,咱們出自江湖大派,如何能用那等之物。”
顧小年平靜看他。
“咱們是紫霄派的人,誰能想到出來一次還能碰上殺手?”
那李師弟實在無法忍受顧小年平靜中帶著淡淡嘲諷的眼神,直接說道:“再說那等暗器多貴啊,我們哪有。”
顧小年笑了笑,他一直仔細觀察了這紫霄派的三人,雖然這幾人身上多少帶了些江湖中出身門派的自傲,但實際上卻並無多少心機。
尤其是這個李師弟,情緒都能從眼裡看到,顯然是個心神通透的人。若是他根骨天賦再好些,有如此性格,在武道上倒是別有建樹。
只是有些可惜,算得上是人無完人了。
看著已呈敗跡的穆嬋兩人,顧小年挑眉道:“是不是你們殺了無辜之人,所以才被人僱了殺手而來?”
“放屁!”李師弟喝了聲,忍不住連連咳嗽,然後道:“咱們下山幾次,都是做的懲奸除惡之事,鬼知道這殺手哪來的。”
“那你們這次殺的鐵承威,就是惡人了?”顧小年問道。
“這,”李師弟臉色發紅,磕絆道:“師命難違,總之你別管了。”
他沒好氣地揮了揮手,“你還是快走吧,雖然外面雨大,但運氣好還能活命。”
看著明顯氣力不足的師兄和師姐,這李師弟握緊了劍,便衝了上去。
那殺手一槍盪開前方兩人,回身反刺,直接撞到了刺來的劍上。
這李師弟手上一鬆,長劍墜地,同時被這股力道撞翻在地。
他吐出口血,眼睜睜看著對方甩槍而來,兜頭砸落。
但一聲刺耳的脆響,好像是石塊在槍桿上崩碎,這殺手直接倒退幾步,握槍的手鬆了又緊,驚疑不定地看向角落書生。
穆嬋和鄭轍臉色發白,喘息微粗,此時雙眼一亮,同樣看了過去。
顧小年起身,撣了撣衣袍,“天這麼冷,不如坐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