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口劃開,血液飛濺。
顧小年這一刀絲毫不留手,休命刀的刀招,切的便是對方的脖頸。
但很可惜的是,賈燾畢竟是絕頂高手,就算心神失守剎那,身體還會有對生死危機的下意識規避。
這來自於肌肉的記憶,只是一個下意識地小幅度調整,便避開了必死的一刀。
這一刀自左肩而下,劃開了長長的一道豁口。
賈燾瞳孔驟縮,拍出一掌後便躍身而退。
顧小年以刀身擋下掌風,腳下滑出一步。
“繡春刀,錦衣衛。”賈燾一字一頓,目光冷厲,“休命刀。”
顧小年微微抿嘴,不發一言。
“南北鎮撫司衛所千戶,老夫都認得,可沒你這麼個人。北鎮撫司蒼龍七宿繡春刀特製,你也不是其中高手。”
賈燾聲音沙啞而冷,“不過區區先天一流,你究竟是誰?”
他話雖如此說,但只從自身所受的這一刀來看,對方必然是沉浸此刀法多年的用刀好手。而且對時機的把握也異常刁鑽,出招沉穩,一定不是無名之輩。
顧小年緩緩抬眼,目光冷冽如刀,“廢話真多。”
刀勢再起,自然不會給對方暗中調息止傷的機會。
賈燾暗道可惜,強行壓下胸前刀傷,雙掌連動,真氣恍如山海般沉重,直接打向近前的身影。
他早前以鐵砂掌入了武道,後來接觸武學頗多,仍喜歡一雙鐵掌對敵,自突破絕頂之後,便綜合以往所覽掌法,讓這鐵砂掌威力更強。
此時一雙肉掌泛著金屬光澤,掌心暗紅一片,若是被這一掌打中,不死也要重傷。
顧小年自然沒有硬拼的道理,對方只以一雙手掌便能結下自己的刀招,兩相接觸,金屬撞擊聲烈,他如何猜不到對方練的是類似鐵砂掌一類的剛猛掌法。
繡春刀材質特殊,他是百戶,刀的品級更是利器一屬,材質也是上等。
但在此時交手,刀身顫鳴,卻是被對方手上力道打的。若不是有自身真氣護持,怕是這把刀早就折了。
顧小年煞氣而出,帶著腐蝕之意,不斷侵襲著賈燾的真氣,但效果並不明顯。
鐵砂掌本就至剛至猛,蘊含火毒,先天剋制煞氣這般陰冷穢濁的東西,就算凝實成為真氣,但本質還是不變的。
更別說兩人境界有差,對方真氣自然要渾厚許多。
如今賈燾雖然能感覺到自己調動真氣時體內經脈竅穴隱有不適,但他歸咎於是自己受了傷,而且本就是鐵砂掌的副作用上。
畢竟此掌法對自身也是有損傷的,火毒侵襲,自身經脈也常常受此疼痛。
賈燾年近七十,早前體內就因練鐵砂掌而有隱患,如今歲數大了,更是不敢以這等火毒反作為錘鍊筋骨經脈的妙招。
因此,賈燾出手更兇,為的便是迅速斃敵,而後回賭坊以冰寒之藥調息。
顧小年只是招架格擋,他聽著刀身的顫鳴,感受到自身不斷被對方轟散的真氣,目光一閃,借力退開。
他將刀隨後甩到一旁,不再用刀。
繡春刀在今夜若是斷了,對他來說自然是個不小的麻煩。
賈燾沒注意這些,只是見他棄刀,冷哼一聲後,再次欺身而上。
武者相較,便是要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不給對手留半點喘息之機。
……
風雷之聲響徹,顧小年身形斗轉,腿上真氣湧蕩,彷彿有電光閃爍。
賈燾一掌迎上,同時目光微凝,“霹靂堂的風神腿?”
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若對方還是霹靂堂的人,那為何要在他賭坊殺人?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瓜葛和算計?
但下一刻,賈燾眼中厲色一閃,只要抓住眼前之人,那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可顧小年早就做好了拼命的準備,如何還有顧忌?
風雷腿法是制敵的武學,不在於拖延戰,而是攜雷霆萬鈞之勢分出勝負。
顧小年沉浸此門武學日久,早已理解其真意,而且他也不是初入武道的菜鳥了,每個日夜觀想存在武學,武道修為一日千里。
沉悶的風雷之音鼓盪,賈燾臉色陰沉,自己是絕頂境界,但兩者真氣相撞時竟平分秋色。
他心中發狠,再不顧內力的均衡,真氣外放離體,身周好似纏了一圈鋼刀利刃。
真氣的風暴在此刻聚集翻湧,顧小年身形速退,他可不會認為自己攪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