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消退,顧小年收手,罡炁散去。
轟!
巨響自身後而來,樓山整個承受住了一切,壯碩的身軀瞬間如橡膠般的撕扯,而後猶如流體般不斷崩潰重組,而造成傷害最深的,卻是葉聽雪的神兵水寒劍。
寒氣籠罩,樓山如泥塑般流動的身子變得無比僵硬。
而這並未停止,
“接劍!”葉聽雪手腕一翻,長劍脫手,以手背將其拍出。
樓山慌忙側頭,但柳施施腳下一滑,伸手牽引,反握劍柄,一劍刺去。
樓山想動,但此時的身軀無法如先前般靈活,劍刺進體內,冰寒爆發,漆黑洪流如驚擾的蛇群,朝地下四散而去。
“哎!”柳施施喊了聲。
顧小年腳下一踏,隔山打牛之勁宣洩,腳下沙石地皮而起,接著便是熾熱的黑焱湧現。
燒灼焚燒,黑蛇如油,蔓延著,樓山如火炬般整個燃燒起來。
明明是讓人心底發寒的慘嚎,偏偏孫衝合等人覺得分外痛快。
“哪走!”公羊辭一直在盯著唐十一,此時見對方看似是踉蹌著後退,其實腳下已然是運氣打算逃走的模樣,頓時冷喝一聲。
他甩手點出一指,罡氣有如火箭,將唐十一整個右肩洞穿打碎。
江凌濤多了個心眼,上前一步,封住了唐十一身上幾處大穴,並卸下了他的下巴。
唐門擅毒,雖然不會輕易犧牲一個宗師強者,但唐十一身上真有用來自盡的毒藥也說不定。
此次對方反水,要說只是個人的意願,眾人自然是不信的。而唐門是蜀州江湖的魁首,此次內情如何,恐怕還要從唐十一身上挖出來才是。
樓山很快被焚燒乾淨,地上只留下了四把短戟。
柳施施用腳尖踢向顧小年。
啪,他信手接過,戟不足三尺,很短,入手冰涼,方才的黑焱並未在上面留下太多痕跡。
這等材質,雖比不得神兵,但也相去不多。
不過,顧小年將短戟隨手收了,信手一招,那遙遙躺在不遠處的青銅劍便落在了手上。
古樸的劍身,樣式如道場的法劍,平平無奇。但當內力湧動之時,便能感受到一股如臂驅使的親和感--這便是神兵的傳遞性,哪怕在材質上相較還是有所缺陷。
顧小年忽而抬頭,看向那一動不動的身影,有些疑惑,“你怎麼不跑?”
……
林凡悄悄從林邊繞了過來。
天已經亮了,他卻覺得如此不真實。
今夜,籠罩在頭頂上近十年,籠罩在他們這類人幾百年的陰影竟然就如此輕易地褪去了,且不會死灰復燃。
這讓他這個從數年前便開始奔走,費勁心力地想要掙扎求活的中年道人有些發堵,沉默地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看著那個年輕人,目光已經有些模糊。
而當然的是,現在還有一個活著,他依舊很怕,可不再想以前那般害怕了。
“小賈,你能看到麼?”他心裡想著,在笑。
……
場間之人漸漸圍了過來。
而清蟬等人幾乎是人人口服丹藥,恢復內力的同時,也在平復之前動用殺手鐧引來的內力翻湧。
顧小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一粒一粒地吞丹,有的會間隔幾息,有的則是混著一口服下,無一例外都是好幾粒。
“呃,這位,”公羊辭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開始他是想叫師兄的,可對方年紀明顯要比自己小,所以他說道:“兄臺,為何這般看我們?”
“沒有,只是第一次見。”顧小年笑笑。
但他所注意的,仍是那個叫做鳳梧的女人,雖然她不是等閒認知中的女子。
“為什麼不跑?”他是這麼問的。
因為天上還有那隻盤桓不去的怪鳥,她是有機會逃走的。
當然,在他在場的時候,很渺茫就是。
鳳梧語調有幾分冷淡,但更多應該被聽出來的是無奈。
她反問,“為什麼要跑?”
“你想死?”葉聽雪淡淡道。
“呵,”鳳梧笑了笑,接著平靜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想活。”
眾人聞言,眉頭已然皺起。
“如果你是想以此來挑撥的話,我覺得你打錯了算盤。”孫衝合淡淡道。
誠然,此次的任務是剿滅江湖出現的怪異,同時獵殺在西南蜀州現身的【太上】,現在卻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