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年看到了那個人,微微凝眉。
“蘇復?”他低語,顧昀聽到後,不由道:“我也聽說過登仙閣入世行走的名頭,怎麼當面一見,有些彆扭?”
顧小年點頭,“我在北涼州曾與之見過,彼時他被一道天人意念控制。”
唐心此時出言,“我說怎麼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如今算是一體雙魂麼。”
當然,蘇復自然是不會解釋的,他只是用手指勾著肩頭垂落的烏髮,眸光流轉,嘴角帶起一縷笑意。
“單靠朝廷的詔令自然不可能引動如此多的江湖人,但要是加上登仙閣在武林中的地位,那便更添說服力了。”
他這般想著,或者說是白錦如此想到。
江湖上終究是靠實力來說話的,其中最能安身立命的便是自身的武功。
事已至此,彼此的目的俱已知悉,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再寒暄的必要。
況且,唐心如今內力尚未恢復,正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當先出手的,便是沖虛觀的鹿長生。
一把長劍出鞘,劍尖顯化陰陽圖案而後一道氣機穿破其中,劍氣如練,直接朝唐心而來。
他的出手彷彿是某種訊號,殿上殿下諸人盡皆出手,真氣翻湧,踩在廣場上,原本那些官兵的屍體被撞擊爆開,血肉飛濺,宛如修羅場。
顧昀看著那些自詡為正派,但在此時即便臉上保持平靜,眼中卻有慾望和猙獰的人,輕聲哂笑。
他說道:“殺掉魔教的聖女,瓜分魔教山門內的傳承,倒是一件不小的功德。”
顧小年點點頭,忽地看向一旁的餘希,“如此重要之事,你們魔教不會只派出了你來吧?”
餘希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顧小年從她語氣裡聽出了什麼,不由道:“如果你沒什麼後手的話,咱們可真要死在這了。”
餘希輕笑,“死也是你死,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顧小年雙眼一眯,恰在此時,血腥味沖鼻的場間忽地掠來了一陣狂風。
他下意識抬袖,擋在了鼻前,凝眉看去,卻是從那長長的甬道里衝進了幾道身影。
餘希鬆了口氣,臉上可見輕鬆。
鹿長生一劍盪開,飛身後退。
不只是他,原本前衝而來的那些江湖中人俱是有些錯愕。
“這?”
“為何還會有人進來?”
他們自然不是孤身來的,在那丘陵上,自然都是各家所帶來的門人弟子,只不過自知山門內爭鬥兇險,才是領頭之人而來。
可現在,面前出現的這七八人明顯不是他們的人。
“魔教的人。”
浮雲觀的青年道人摸了摸下巴,提起了幾分興趣。
廣寒寺的問機和尚含笑道:“這樣一來,倒不會被人說以多欺少了。”
“問機師兄如此說,不怕被人說虛偽嗎?”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綵衣的嬌小女子,手上纏著一把軟劍。
但誰也不會小瞧她,因為她是御劍山莊某位劍主的千金,雖然武功不如方重泉,但出身卻是要好很多,關鍵是年輕。
這次來,只不過是因為浮雲觀和廣寒寺同樣派人來罷了,她是來混這份名聲,看熱鬧的。
在他們這些聖地出身的弟子眼中,凡江湖事若沒有這佛道魁首插手,那便是沒必要的小事或是拿不準端倪的渾水,不需要同行摻合。
但若是這兩大聖地派出了門人,那自然就是有利可圖。
這裡的利,當然包括名聲。
這倒不是抹黑,只是幾千年來出現的一種規律。
浮雲觀有傳說中的觀星占卜之術,廣寒寺有趨吉避凶的唸佛法門,如此才可稱執牛耳的魁首。
利益使然,自然有人跟風而動。
……
“我聖教雖然分裂,但也絕不是一盤散沙,這等要事,如何能沒有準備?”
餘希看了眼顧小年,不由冷笑,“這段時日以來,就算是你們朝廷以江湖各派為鋒,但我聖教又豈會沒有援手。”
“都是絕頂高手,而且氣息渾厚,在魔教裡的地位應該不低。”顧昀說道。
“他們正是聖教各分舵舵主。”餘希淡淡道。
接著,從甬道中又出現幾人。
他們穿著同樣的服飾,明顯異於大週中原的打扮。
“邪派中人。”白馬寺的中年僧人皺眉。
金剛寺一長老不怒自威,“合該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