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煞星在神都,要是一個不留神,極有可能會引發大動盪。
尉遲真武搖了搖頭,“我隱隱有種直覺,他今夜入宮,像是在找什麼。”
“找什麼?”管恕一愣。
“總之,在他沒有斬出那一刀前,咱們靜觀其變吧。”
尉遲真武說著,收劍離開。
管恕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人越老,膽越小,就算被稱為大周第一強者,對方近來出手亦是寥寥。沒有人想要生死相搏,宗師之戰容易傷到根基,而在這個宗師多是閉關以圖天人的格局裡,若無大利當前,誰願得不償失?
……
天漸漸亮了,小雨霏霏。
顧小年踩過院中的石板小路,駐足,看著那撐開小半的窗子,隱約可以看到雪白的床單。
說不出是什麼情緒,他只是心上有些發堵。
然後,氣機不自然地輕動。
窗戶驀然大開,一道倩影從中掠出,手腕輕抬,緋紅狹長的刀身緊貼在臂上。
換做以往,柳施施自然是從容開門,然後看來人是誰,可現在不同,來人氣機陌生卻隱含威壓,且此前自己並無絲毫察覺。
何時神都出現了陌生的武道宗師而自己卻不知?她凝眸,抬眼看去。
一眼之下,睫毛顫動,手中刀握不穩,一下落在了地上,濺起水珠,髒了牙色的鞋面。
她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那人,真氣未動,任由雨淋在身上。
在無數個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都曾想過兩人會在什麼樣的場景何時再見,會以怎樣的眼神相視,該用何等的表情面對,會說些什麼,是驀然回首還是燈火闌珊,而對方是否也會像自己這般躊躇。
她不去想再也無法見到,因為只是想一次便足以痛徹心扉。
而如今,那個心心念唸了多少年的人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柳施施卻一下覺得,整個人都空了。
顧小年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不過看著那秀若芝蘭,清逸如仙的心上之人,他忽而有些自慚形穢。
她十年未變,依舊那般明豔溫婉,可自己卻成了一副幽鬼模樣。
但不等顧小年多想,在他毫無防備之下,那道身影如驚鴻,一下撞進了他的懷裡,軟玉溫香,力道很大,帶著後退踉蹌。
他先是怔住,而後感受著懷中嬌軀輕輕的顫抖和隱隱的啜泣聲,才覺自己臉頰溫熱。
原來就連他自己,也早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