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品月自己也覺得好笑,怎麼在自己家裡還跟做賊一樣。但是心裡的情緒實在古怪,他長這麼大好像只在九歌身上有過這樣的情緒,所以現在再有了這樣的情緒,他便有些不安。每日白天躲在藥房,晚上月上中天了才回自己房中休息。
直到好幾天後,他照例於夜深人靜時出來,回到房中,正準備如睡,卻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開啟來看,才知道是江子顏留的。
原來之前那個幫她尋藥的吳叔到現在也沒回來的跡象,她又一直等不到柳如風,便去找吳叔了。原先想要跟他說一聲,但是她以為柳品月一直避而不見是對她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只好寫了封信便離開了。
柳品月見了信頓時來時後悔,心中暗暗怪自己沒事鬧什麼情緒,這下她一個女子在外,萬一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可是柳品月很快又安了心。因為他想起江子顏是有一身好功夫的。不過話雖這麼說,柳品月終究還是決定出去看看,也許能遇上她。
柳品月安慰自己,這是一個大夫對患者的關心,絕無其他。
這次出去,漫無目的,柳品月完全是隨心行走,一路往西,去了西域,見了九歌和蕭祁,在那兒住了一段時間,卻始終覺得心中失落落的。
九歌看出了一些端倪,問他怎麼了,他想了半天,回了句:“我在想不能見風的毛病該怎麼醫治。”
九歌想了許久,託著下巴道:“這個……恐怕要因人而異的,女子比男子要好治些,好像用醉扶風泡幾回澡就好了。”
柳品月嘆息道:“我也知道,可是醉扶風實在難找,要上哪裡才能尋到啊。”
九歌越發奇怪,“師兄,你要為何人尋找醉扶風?”
柳品月怔了一下,抿了抿唇。良久才似是而非的說了句:“只是個患者罷了,恐怕以後還要師妹你多幫忙,我怕我一個人治不好她。”
九歌雖然還在懷疑,但見他不願多說也沒再繼續追問,只笑著點了點頭,“好,好,只要師兄你一句話,我自當幫忙。”
沒想到後來到真的有要她幫忙的一天。
柳品月在秣陵待了一段時間,已經沒了耐心,便又告別了九歌和蕭祁。往北邊走去。這次在草原地區待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往東海郡去了。在東海郡待了幾個月之後,他突然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年。
只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一身黑衣的女子。柳品月有時候無奈的嘆息:自己這是怎麼了?竟像是著了魔怔。
後來再回到西山,發現家裡東西有變動,他一陣欣喜,趕緊跑到九歌住的房中去看,身後卻傳來柳如風奇怪的聲音,“你這是怎麼了?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柳品月第一次覺得柳如風回來一點也不讓他欣喜。
這次一直在西山待到了過年他也沒出去。很快便又到了過年,今年九歌和蕭祁帶著孩子回商府過年,他和柳如風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所幸這次商頎德也回來了,再也沒有人拿他說事,不過他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黑色身影,不知道她此時有沒有找到吳叔,有沒有再次見了風暈倒在雪地裡。
柳品月越想越不是滋味,結果這次依舊是剛過完年不久,他就一個人偷偷離開了。
幾乎都沒有思考,他便循著去年走過的路線去了江南,到了桐城之後,他甚至好幾次都在當日看到迎親隊伍的巷子口徘徊,只是再也沒有見到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在桐城一直待到春暖花開之後,柳品月無奈的想,還是四處去行醫救人吧,想來不管怎樣,江子顏與他可能都不會再碰面了。
他又揹著藥箱繼續以前的行醫生活,跟以前一樣,沒走到一處都是大受歡迎,除了他的醫術,還有他的人。依舊有很多人家想要把女兒嫁給他,有些甚至有些不擇手段,處心積慮的意味,但是他依舊是遠遠的逃開,沒有因為任何一個人而逗留。
又一年年關到來的時候,柳品月覺得自己其實已經淡忘了那個人,仔細想想,自己與她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根本沒什麼好留戀的。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笑,只是多少有些落寞的意味,連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
過完年,在西山一直待到了春日,他才揹著藥箱出了門,這次臨走時,柳如風還在家中,看他要出門,突然不冷不熱的囑咐了一句:“這次回來最好能帶個媳婦回來吧。”
柳品月當即回身看他,目瞪口呆的毫無形象可言。柳如風有些赧然的咳了一聲,“你也不小了,是時候了。”
柳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