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眯縫眼,突然,那個念頭從心頭又閃過,她閉眼,心道;但願是我多心,猜錯了,不過黃裙,西殿哪位不喜黃色,不是她,她心頭又閃過那個影子。
“你去一趟秋瀾院,把紫霞叫來。”
雲燕走了,王妃陳氏略一思索,爬到炕梢,開啟箱籠,從裡面摸出一個精美小巧的鏤雕描金紅木匣子,放在身旁炕桌上。
紫霞進王妃寢殿,王妃揮手示意屋裡人下去,雲燕最後走,關上寢殿的門,站在門口,隱約聽屋裡陳氏和紫霞對話。
良久,像是說完了。
紫霞告退,陳氏拿起桌上的紅木匣子,“我這裡有一匣薰香是海上運來的,味道寡淡,比宮裡的東西好,沒有香料的味刺鼻,王爺統共拿回來這麼幾匣,東西少,我留了一匣,給表姑娘一匣,側妃夫人們都沒有。”
紫霞道;“表姑娘不喜香味太濃,正好使清淡的。”拿上匣子走了。
王府裡各房掌燈,柳絮坐在西屋書案旁椅子裡看書,心裡有事,書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海棠撥亮了燈盞,給姑娘端茶倒水,跟前侍候。
這時,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啪嗒珠簾一響,念琴一陣風似的進來,口氣略急,“姑娘,柳府上來人捎信說小生子不見了,下學就沒回來。”
柳絮蹭地一下子站起身,“跟小爺的下人呢?”
念琴搖搖頭,“柳府的下人在外面,姑娘是不是招呼進來問一問。”
柳絮急忙道;“叫進來。”
來的是柳家那個幹練的管家媳婦馮才家的,進門是一臉焦急,柳絮顧不上說別的,直截了當問;“怎麼一回事,小爺是怎麼沒的?”
馮才家的哭喪著臉,“聽跟小爺上學的兩個小廝說,下學,一個小廝出去買東西,另一個小廝正趕上要出恭,待那小廝出恭回來,找小爺就不見了,對了,說這幾日有個男人總是圍著柳府轉悠,姑娘交代門上人不讓生人進去,他幾次想進門,看門的都沒讓他進。”
柳絮就明白了,這大概是柳旺德,她那酒鬼爹乾的,目的是威脅自己,儘早拿錢。
柳絮讓那媳婦回去,囑咐看好柳芽兒和寶兒。
柳絮看海棠在屋裡,吩咐道;“我上火頭有點疼,你去府裡藥房裡要點管頭痛的小藥。”
海棠答應一聲出去。
屋裡就柳絮和念琴,念琴道:“是不是姑娘的爹把小生子領走了。”
柳絮不大擔心,“一準是他,小生子不小了,什麼事都懂,陌生人他是不會跟著走的,不管怎麼說,他不能拿兒子怎麼樣,這點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給了他錢,他胃口越來越大,留下早晚是個禍害,對幾個孩子也不好。”
“姑娘的意思是……”念琴知道姑娘已有了主意。
“找王爺出面解決,免除後顧之憂。”
夜晚風涼,念琴拿件披風,替柳絮披上,念琴提燈,主僕往外宅書房去找趙琛。
梁王這幾日沒過上院,陳氏弄的湯水,實在讓他苦不堪言,宮保不忍心看王爺遭罪,勸王爺幸皇后宮裡送來的兩位美人下火,換換口味,趙琛不肯,提不起興趣。
梁王外宅書房,周圍親信侍衛把守,小生子出事,柳絮找梁王舅父出面,無可厚非,名正言順。
梁王的親信侍衛跟隨王爺去過柳家,自然認識柳絮,不阻攔,客氣地讓路她進去。
柳絮進書房,宮保聽見有人來,從裡間內書房走出來,看見是柳絮,宮保打心眼裡高興,柳絮姑娘住在內宅,王爺想見一面都難,柳絮姑娘自己找來,焉有不高興的,宮保緊走幾步,躬身賠笑道;“表姑娘來了,王爺在裡面。”也不多嘴問她來此何事。
聽見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輕輕的簾子一響,趙琛從書案後抬起頭,深眸剎那明亮少許,繞過書案,迎著柳絮過來,含笑道;“你怎麼來了?”
柳絮斂身,福了福。
看趙琛離她很近,退後一步,直接說了來意。
趙琛聽後,負手來回踱步,半晌,突然站住,“你是說你爹回來了,帶走生子?”
“我猜想可能是他帶走的,生子懂事了,一般不認識的人帶不走他。”
趙琛站住想了想,“我出手找回生子,不過你爹不能留著,留著早晚出事,三個孩子也不安全,畢竟是他們的親生父親,骨肉親情,難免接觸,孩子小,不懂事,萬一有個閃失。”
柳絮也這麼想,柳旺德窮急眼了,把孩子拐去賣了,不是沒可能,既然當年能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