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琛揣上書信,往外走,宮保不知王爺要去何處,後面緊跟著,宮保看王爺往時雪閣走,心想這是去找表姑娘,快走到時雪閣,就看柳絮和念琴、小路子從垂花門裡出來,柳絮裹著一身雪白狐裘,頭上戴著狐裘風雪帽,纖細的身材變得臃腫,像雪團一樣,著實可愛,趙琛唇角上彎,朝她走了過去,柳絮側頭看見他,停住腳步。
趙琛笑問;“穿這麼厚實,是要去哪裡?”
柳絮懷裡抱著喜鵲登枝梅鏤空暖手爐,笑盈盈的站在雪地裡,“王妃花廳設宴,為側妃夫人們接風,王爺不是也要去嗎?王爺找我有事?”
趙琛點點頭,“有事。”
柳絮歪頭,眨巴著一汪水似的大眼睛,唇角噙著笑道:“王府女眷們都翹首以盼,王爺難道是故意吊人胃口,急煞人也!”
“你取笑我嗎?”趙琛伸手取下她頭頂一小片枯葉。
柳絮大眼睛清亮水潤,面色如雪一般純淨,趙琛倏忽感到胸口那封信沉甸甸的,“進屋裡說。”
柳絮轉身,二人往垂花門裡走,趙琛看見跟在柳絮身後的小路子滿臉喜色,笑道:“你這奴才是不是願意在表姑娘這裡,比跟我強多了。”
小路子嬉笑著道:“王爺問的讓奴才怎麼回答,奴才說這裡好,得罪王爺,奴才說跟著王爺好,表姑娘日後不待見奴才,要奴才說,王爺和表姑娘能一塊侍候就好了。”
趙琛聽了心裡受用,佯作繃著臉,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宮保瞅了他一眼,心道,這小兔羔子倒是會察言觀色,溜鬚拍馬,專揀好聽的說。
幾個人又回到時雪閣,趙琛虛護著柳絮上了紅木樓梯,紫霞和海棠看見王爺和主子一塊又折回來,急忙搬過兩個碳火盆,又搬來兩把椅子,時雪閣裡熱氣撲面,趙琛解開狐裘鶴氅,宮保接過,柳絮寬衣,二人坐在碳火盆旁。
趙琛從懷裡摸出那封書信,遞給柳絮,“你先看看。”
柳絮接過,粗略地看了一遍,又回頭目光停留在一句話上,半晌,柳絮抬頭看著趙琛道;“信上說皇上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直奔後宮找淑妃娘娘,皇上是看了朝臣上的摺子,才知道梁王府的事,皇上不是捕風捉影。”
趙琛認同地道:“且這個時間,掐指算算,正好是都御史程方趕回京城。”
“這就是說,程大人來江南賑濟,聽到了什麼,回京後立刻上奏摺。”柳絮接話茬道。
“程方來了三日,當時汝陽城裡剛遭遇瘟疫,百姓還未從大災中緩過神來,大多數人家都有親人在瘟疫中喪生的,百姓沉浸在悲痛裡,有誰會有閒心議論王府裡的家事。”趙琛分析得入情入理,絲絲緊扣。
“程方住在王府,如果有通訊息的,只能是王府的人。”柳絮篤定地道。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得到了準確的答案。
少頃,趙琛又道;“程方走的當晚,有個侍女去見過他,進去程御史屋裡片刻即便出來。”
柳絮看著趙琛,從他眼神中,柳絮敢斷定那個侍女他已經查出是那個房裡的。
“程方與王妃的父親陳老大人私交甚厚,不過程方非正人君子。”趙琛把事情點透。
這跟柳絮之前猜測吻合,柳絮輕輕地道;“她也該有所動作。”
趙琛望著火盆裡的燒紅的炭塊,像是自言自語道;“王府附近有個人這幾日一直盯著王府,暗中打探,我猜得不錯的話,那一定是皇上派來的人。”
柳絮微微驚訝,若是百姓家父子,父親聽說兒子做事不妥,直接招呼兒子訊問,皇家就不一樣,父子之間像是隔著一層,諸多顧忌猜疑,往往造成彼此陌生和疏淡,皇家親骨肉之間薄涼。
“王爺預備怎麼辦?”柳絮垂眸道。
“在先上奏摺把事情真相說出來,父皇聽旁人稟奏,或許有失偏頗,把本來簡單的事攪得複雜了,若有奸佞之人進讒言,我怕對你不利。”趙琛似乎早已想好應對之策。
柳絮有許多話,幾次想說出來,話到嘴邊,生生又咽了下去。
清寧夫人出了梁王的書房,佩蘭和孔嬤嬤等在門外,看主子出來,忙上前,清寧夫人把手上匣子遞給佩蘭,佩蘭和孔嬤嬤看主子拿出來的匣子,不用看裡面東西,一看匣子上鑲嵌的寶石就知道這匣子裡面的東西價值不菲,這一趟沒白來,一張紙,換一匣子寶貝,值不值看是不是用對地方。
清寧夫人主僕三人一路走,主子不說話,二人知趣不問,直到進了垂花門,走到中門以裡,清寧夫人看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