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怕提起吳府之事,主子心裡不痛快,忙轉了話題,“下人們怎麼賞法,奶奶拿出個章程,奴婢好去辦。”
吳淑真把手裡的茶盅放到桌上,往後歪著,懶懶地道;“厚賞家下人,出手太小氣,讓人笑話不說,你爺的臉上也不好看,這畢竟是你爺的好日子。”
過一會,吳淑真淡淡地接著道:“別的都還罷了,按等賞錢,只有一個人要賞雙份,這個人必得比別人多。”
晚秋不解,疑惑地望著主子,“奶奶說房中哪一個?奴婢愚鈍,請奶奶明示。”
吳淑真擺手命她附耳過去,悄聲說了幾句話,晚秋仍疑惑不解,“難道奶奶是想……。”
吳淑真闔眼,“正是,趁這節骨眼把事說開了,讓你爺心裡踏實。”
晚秋臉部表情將信將疑,又有幾分不是滋味,“奴婢知道了,照奶奶說的吩咐大廚房先預備下,賞賜下人的銀錢奴婢準備好。”
陽光從窗欞中射進來,照在吳淑真臉上,她睫毛顫動一下,“這事先別漏出口風,到時我自有道理。”
晚秋精神不振,低低地答應聲,“奴婢明白。”
剛想轉身出房門,吳淑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晚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會虧待你的,你若願意留在我身邊,我日後自會給你妥當的安排。”
晚秋掉轉身,眼裡含著晶瑩的淚珠,“奴婢捨不得奶奶,奴婢離開奶奶,奶奶跟前沒有一個知近的人,恕奴婢直言,奶奶只有奴婢,奴婢只有奶奶,奴婢若走了,不放心奶奶一個人留在邵府,奴婢心裡矛盾。”
吳淑真唇角抽動兩下,睜開眼,杏目隱有淚光。
邵英傑壽日,三房似過節一樣,主子奴才臉上都掛著笑容,進出喜氣洋洋的。
邵英傑和吳淑真夫妻坐在上面,夫妻二人通身大紅繡金錦袍,一團喜氣,笑容和煦,邵英傑面帶微笑,接受下人們叩頭祝壽。
堂屋裡外擠滿了人,在陳福家的帶領下,齊齊叩頭賀壽。
吳淑真揚聲道;“賞”
晚秋和念琴端著銀托盤,上面疊著小山似的荷包,裡面裝著賞錢。
寶珠和柳絮立在吳淑真身側,晚秋先給柳絮的賞錢,然後是寶珠賞錢,然後分發房中下人的。
寶珠瞅瞅自己手裡的荷包,又瞅瞅柳絮手裡的荷包,柳絮手裡的荷包跟自己的一模一樣,就是柳絮的荷包鼓鼓的,自己的荷包捏捏癟癟的,拿眼睛掂量下,柳絮裡面的賞銀比自己的賞銀足多出一倍。
柳絮也注意到,拿起荷包看了看,偷眼看寶珠手裡的荷包,納悶賞銀不一樣,她跟寶珠同樣是一等大丫鬟,月例都是一兩銀子,吳淑真一碗水端平,從不厚此薄彼,今這事有點稀奇古怪。
寶珠面露不悅,拿眼朝屋裡掃了一圈,似乎整個屋裡下人中,只有柳絮的荷包最大,寶珠狐疑,捏捏自己的荷包,開啟掏出裡面賞銀看,荷包裝著半吊錢。
寶珠盯著柳絮的荷包,猜測裡面裝了多少,好奇地湊近柳絮,“妹妹得了多少?”
三房丫鬟裡有眼尖的,早看出柳絮的荷包鼓鼓的,看柳絮和寶珠頭湊在一處,有幾個也跟著湊過來,寶珠迫不及待開啟柳絮手裡的荷包,裡面掏出竟有一吊錢,有個小丫鬟嘴快朝她道;“寶珠姐也得這麼多嗎?”
寶珠心裡不自在,看念琴和晚秋分完,各自手裡也得了一個裝賞銀的荷包,寶珠走過來,不等念琴開啟手裡的荷包,迫不及待劈手奪過念琴的,開啟看,和自己一樣,都是半吊錢,她又扯過旁邊晚秋的,開啟來看,同樣是半吊賞銀。
寶珠疑惑不解,她剛才還猜想奶奶有偏心,向著自己從孃家帶來的人,但看晚秋跟她得一樣多,晚秋是奶奶跟前紅人,在奶奶跟前比柳絮得臉,要說偏心,奶奶也是偏著晚秋,不是柳絮,若說晚秋多得,她平衡,畢竟晚秋平常出力最多,柳絮寸功未立,憑什麼越過晚秋去,奶奶何以對柳絮高看一眼,寶珠不忿,嘟囔,有人竊竊私語。
吳淑真聽見下人們議論柳絮,跟邵英傑對視一眼,便笑著對眾人道:“柳絮以後份例都得雙份,三房中若是我不在,柳絮當家,柳絮的話就如同我的話,今後若有不尊柳絮的,就是跟我過不去,大夥都聽明白了嗎?”
眾人齊道;“奴婢、奴才等聽明白了,今後對柳絮姑娘像對主子一樣。”
吳淑真點點頭,“我今這話先說下,你們心裡有個數,暫時不用對外人提起。”
邵英傑注視著妻子,滿意妻子的舉動,這就確立了柳絮在三房的地位,不是普通的一等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