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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雲兒時的記憶點滴湧上心頭,那個荒涼的小山村,父親姓趙,有一個大哥,還有幾個幼小的弟妹,這情景時常在夢裡出現。
素雲顫抖地叫了一聲,“大哥”便紅了眼圈。
那男子高興地道;“哥回家聽說娘把你賣了,到處找你,沒找到,沒想到你怎麼來到這裡。”
素雲抹淚,“一言難盡。”
那男子把她扯過一旁,看她好像沒什麼記憶,便道:“咱家住在陝西長舉縣,趙家村,爹叫趙老蔫,娘叫李桂花,我叫趙憨實。”
素雲回憶,似乎有些微印象,問:“哥,你怎麼來這裡?”她記得家很遠,當時買下她的人牙子,帶著她還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坐車又坐船,走了十幾日才來到這裡,至今她早已不記得家鄉在哪裡。
趙憨實道:“我跟東家出門販貨,來到這裡,東家讓我出來買東西,我看這裡有座寺廟就進來拜拜,沒想到真靈驗,遇見二妹。”
素雲姨娘這些年出來,對家中父母親情早已淡漠,想知道她們境況,問:“家中父母可好?弟妹們都長大了吧?”
“父親身體不好,不能下地幹活了,母親還是老樣子,整日罵人,二弟在城裡給人打小工,大妹早幾年就給人做了童養媳,是鄰村的,三妹說人家了,年後就嫁過去了。”
稍頓,趙憨實低頭,難過地道;“還有五弟,你走後娘生的,讓娘賣了。”
素雲聽了,沒多少情緒變動,她娘不務正業,好吃懶做,窮了就賣兒賣女,這樣的母親不去想也罷。
“妹子,你怎麼樣?”趙憨實關切地眼神看著她。
素雲心裡一暖,這些年在邵府人情淡漠,從沒人真正關心過她,邵英傑對她好,可那個好讓她從未踏實過,患得患失。
素雲簡單說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兄妹相對唏噓。
臨別,趙憨實道:“東家販貨,大概待上一年半載,我改日去看妹妹。”
兄妹相認,耽擱些時候,素雲姨娘回到邵府天到下晌,邵冀的奶孃抱著邵冀在門口曬太陽,看見素雲姨娘回來,道:“姨娘可回來了,頭午老太太派人來找姨娘,說請了大夫來給姨娘診脈,這時候了,大概大夫早出府去了。”
素雲姨娘頓時驚得手足冰涼,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巧兒扶著她進屋裡,坐在炕上,她雙腿猶自發軟。
巧兒變顏變色,緊張地小聲道:“姨娘,多虧回來晚了,不然出大事了。”
素雲姨娘咬著唇,半晌,道;“這件事要儘早解決,拖得越久越危險。”
巧兒掩上門,走回來,輕聲道:“主子把小產責任推到奶奶和錦繡身上,這樣,爺不但不生氣,反過來還會覺得姨娘吃苦受了委屈,同情姨娘。”
素雲姨娘苦笑著搖搖頭,“吳淑真比狐狸都精,哪能抓住她當墊背的,錦繡那小蹄子才不會傻到老實等著我陷害。”素雲姨娘個性謹小慎微,從不行差踏錯,自吳淑真進門,連連失手,落了下風,更加不敢大意,怕一不小心落入吳淑真設下的圈套。
邵英傑晚間歇在外書房,上秋,夜裡有點涼意,吳淑真歇在碧紗櫥裡,柳絮鋪床,晚秋為吳淑真拔去頭上釵環,散開頭髮,吳淑真示意晚秋出去門口看著,晚秋會意,出去掩上西間的門,站在堂屋門前的臺階上,看著不讓人靠近。
吳淑真拿出一個藥方,遞給柳絮道:“明你出府一趟,到柏家藥鋪按這方子抓藥,就說你家去了。”
柳絮接過,揣在懷裡,吳淑真按說更相信晚秋,可是晚秋沒有出府的理由,柳絮隔三差五家去照應三個幼小的弟妹,過了明路,闔府無人不知,因此,柳絮出府不會有人懷疑。
柳絮服侍吳淑真歇下,回到下處小屋裡,趁著晚秋今晚留在上房值夜,把門閂上,懷裡掏出那張藥方,湊近油燈底下,方才吳淑真遞給她時,她掃了紙上一眼,不敢久看,這張方子跟上次吳淑真讓她抓的藥方上的藥略有不同。
她一味味草藥仔細看,上次的藥方她偷偷謄寫下來,為安全起見,放在家裡,她跟晚秋同屋,如果讓晚秋發現偷著抄下來,後果可想而知,柳絮不想多管閒事,她就是想著或許有用得著的時候。
她現在手頭上沒有上次抓藥的方子,她仔細回想,還有點記憶,她對草藥不熟悉,看草藥名不陌生,具體用途就說不清,盯了方子好一會,她目光集中到一味草藥上,那味草藥名:硃砂。
硃砂,這好像是古人用作煉丹之用,成分好像是硫化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