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侍候別人,我不答應。”
周興端著茶杯,隔著布簾子,聽見裡間兒子的話,介面道:“她現在還不是你媳婦,就是你媳婦,有掙錢的事,錢扎手,你吃的喝的哪裡來,還不是你老子娘舍臉掙下的,我還能指望你養活我?”
周興別看平時在吳府八面玲瓏,光鮮體面,可看見兒子,胸口堵著一口氣,
周大娘看兒子氣得面色發紫,心疼得忙把話岔開,“玉秀手腳勤快,會侍候人”
“我不要,我就要柳絮侍候我,除了柳絮,我誰都不要”周天福倔強地道。
周興怒喝,“這個家是老子說了算,就這麼定了,主子的話那個敢駁”
屋裡,周大娘好言安撫兒子,“柳絮就過去幫忙幾日,過了年她就跟你圓房,成了你媳婦,整日守著你,哪都不去了”
“柳絮晚間回來住”周天福霸道地說。
周大娘站起身,“都依你,反正廚房晚膳後就沒事了”
晚間,周大娘跟薛氏在東廂房嘮家常,周興把柳絮兒叫到正房東間裡,周興盤腿坐在炕上,柳絮規規矩矩站著,周興道;“吳府的正經主子,除了老太太、老爺太太,還有四位姑娘和一位哥兒,老爺有兩房姨娘,大姑娘是老爺嫡妻所出,二姑娘和四姑娘是太太親生,三姑娘是趙姨娘養的,內宅當家的是老爺續絃夫人楊氏。”
周興頓了下,“主子問話,想好了在說,你不曉宅門裡彎彎繞繞,跟你說一時也不能明白,總之,多幹活少說話”
柳絮答應,“記住了”
周興端起茶碗,裡面空的,柳絮上前,端起茶壺,低頭斟茶,周興盯著她嫩白的手,咽口吐沫,忍不住伸手去摸,剛一捱上,柳絮手一抖,差點摔了茶壺,周興佯作端茶碗。
柳絮心中有氣,繃臉道:“大爺說完了,我廚房還有事”
轉身,腳步匆匆離開。
周興低哼聲:“嫁給天福,我不信你能守住,到時怕你求著我這做公公的疼你。”
周大娘翻箱倒櫃找出主子賞的青緞夾襖,月白裙,八成新,讓柳絮換上,左右看看,捏捏腰線,“正合適,這是我年輕時主子賞的,就過了一水。”
次日,柳絮穿戴整齊,跟著周大娘往吳府裡來。
吳府後門進去,繞過粉青照壁,穿月洞門,是吳府後花園,初冬,草木凋零,吳府花園卻無枯敗景象,亭臺樓閣,假山湖石,錯落有致,足見女主人會持家。
出園子,過夾道,進一重門,儀門內海墁的大院落,正房五間,軒昂壯麗,兩側穿山遊廊廂房,正房門口,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
老遠看見二人,朝裡回;“周大娘來了”
一個穿戴體面的丫鬟出來,笑著道:“太太讓大娘進去”瞅瞅柳絮,笑道:“周大娘那弄來個這麼俊俏的的妹子”
丫鬟打起氈簾子,周大娘含笑,往裡走,柳絮緊隨其後,繞過蘇繡富貴牡丹紫檀座屏風,只見硃紅槅扇,雕樑畫棟,明間籠著火盆。
北炕上鋪著猩紅緞條褥,上坐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面容端方,眉目祥和,她身旁坐著一位豆蔻之年的少女,嬌豔嫵媚,半撒嬌,“母親,後日織造府老太太做壽,姊妹們穿戴都是好的,獨我穿的衣裳土氣,沒的惹人笑話,聽說二姐訂了一套頭面,給女兒也置辦,出門好戴”
柳絮猜這就是庶出的三姑娘。
太太楊氏眼神一抹不屑,只剎那,就溫和帶笑,“你二姐要說人家,等你說人家,也給你打一套更好的,沒衣裳穿,後日就不用去了,我帶你二姐過去。”
吳慧真不滿,眼珠一轉,“母親說二姐要說人家,大姐還未出閣,等大姐婚事完了,才能輪到二姐姐。”
楊氏笑容僵住,暗罵,賤人養得就是難纏,轉瞬便笑說;“你大姐的婚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一個姑娘家,整日掛在嘴上,讓人笑話沒教養”
瞅了眼趙姨娘,趙姨娘略不自在,陪笑:“姑娘年輕,太太還要多教導才是”
趙姨娘比楊氏小上一兩歲,看上去像二十出頭,跟三姑娘十足像姊妹,豔若桃李,顏色勝楊氏三分。
楊氏唇角嘲諷微笑,“慧兒是妹妹生養的,妹妹就是好的,慧兒定然是個好的”
趙姨娘臉紅,太太口口聲聲說三姑娘是妾養的,暗諷她不知天高地厚,同嫡出的二姑娘比。
楊氏說完,不在理這母女倆,看眼站了半天的柳絮,問周大娘“這就是陳貴家的說的?你的親戚?”
周大娘賠笑道:“她是奴婢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