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有些溫柔。他略帶悲哀的目光讓月光覺得心中一動,似乎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這並不是因為胡季有什麼王八之氣,而是因為狐族的某些天賦。俗話說“兔死狐悲”,胡季的身體雖然屬於人類,但作為靈魂之窗的眼睛,還是會洩漏出這具人類軀格中的真正秘密。
狐類的悲傷並不像鱷魚的眼淚那樣虛偽,更何況月光對於胡季而言並非兔子那樣的食物,因此,當月光接觸到胡季這源自內心的悲憫時,不自覺地那層包裹著她內心的堅冰融化了。
月光把頭偏向一邊,忍住眼中的淚水:“你這人……很奇怪,不像人。”
“嗯。”
“你雖然不是魔族,但你的歌確實迷住了很多人……能唱首給我聽嗎?”
胡季沉默了會兒,很顯然,快節奏歌曲不會適合月光,也不適合現在的氣氛。月光靜靜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胡季開口唱了:“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注四)
空曠悠遠的歌聲,像風一樣向四周擴散,雖然沒有樂器伴奏,但胡季的技巧彌補了這個缺憾。這首曲子他完全是用漢語唱出來,月光聽不懂任何一句,但歌聲中淡淡的無奈與深情的追憶,月光完全能夠體會出來。
漸漸的,月光的眼中淚花閃動,她覺得很虛弱。村子被毀滅,自由被剝奪,自己經受了太多的委曲與苦難,這些悲傷的事情都離她遠去了。雖然淚水從她眼中湧出,但她卻覺得自己心中卻幾乎沒有痛苦的感覺,歌聲像拂過大地的春風,將她的悲傷全部帶走。
“我去洗臉……”歌聲停後許久,月光才從那種狀態中恢復過來,她突然覺得很尷尬,因此離開了胡季身旁。
“謝謝你……”在她離開後,原本一直熟睡的安東尼奧起身對胡季說道:“我認識她三年了,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沒什麼,我們現在是同舟共濟。”胡季搖了搖頭,站起來迎著朝陽張開雙臂:“總算是新的一天了,今天會更好的!”
胡季便是這樣的人,遇到再困難的情況他也能保持樂觀,雖然少不得咒天罵地,但絕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的早餐是煮肉湯,胡季虛心地向月光請教了有關植物的一些知識,在周圍找到了幾種有調味效果的草根樹葉,混在肉湯中,讓這頓早餐香氣撲鼻。
但是,可口的早餐他們沒有享用多久,空中傳來的嗡嗡聲讓胡季立刻緊張起來,他迅速將火撲滅,又將月光與矮人都拉進了小樹林中。
這艘浮空飛艇不是捕奴隊的那艘,上面明顯帶有貝爾帝國軍方標誌,它在上方盤旋良久,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才又向南方飛了過去。
胡季他們不知道,這艘飛艇追捕的目標並不是他們,綠塔城那晚上,他們的逃出只不過是大浪中微不足道的一朵浪花而已。
那一晚,貝爾帝國的皇帝舍甫琴科五世陛在索菲婭的莊園中遇刺,隨行的宮廷武士與皇家法師死傷慘重,皇帝陛下自己也身負重傷。而且,刺客為了吸引走綠塔城駐軍和警備人員,在十多個街區同時縱火,原本富庶繁華的綠塔城被燒掉了四分之一,死傷者過萬。
刺客們的身分始終沒有弄清楚,大多數刺客都在與宮廷武士、皇家法師的激戰中死去,只有少數逃了出來。因此,帝國軍方在事後做出了反應,追捕的人被派向四面八方。
但因為舍甫琴科五世傷重未醒,軍方的反應就要慢了許多,而被私人僱請的捕奴隊卻跑到了他們的前頭。
僱請捕奴隊的並不只一家,在得知胡季逃走的訊息後,瑪麗蓮女子爵、大奴隸販子索羅斯,還有其它對“魔族詠唱者”感興趣的人,都找上了那個皮甲女人的捕奴隊。反而是胡季名義上的主人索菲婭,因為皇帝被刺的事情而無心此事。
葉娜河是貝爾帝國最大的河流之一,這條河發源於大陸中部、橫亙于貝爾帝國與伊格爾聯邦之間的安切洛環形山,自南向北注入寒冰洋。
沿途除了經過綠塔城這樣繁華的城市外,還要經過冰原、原始森林和窪地,而這些地方條件惡劣,除了少數獸人部落外,幾乎沒有智慧生物。
這裡的氣候惡劣,冬天長度相當於其它三個季節的總和,但河兩岸的部分地段土壤肥沃,是厚達數米的黑土,成為貝爾帝國最重要的糧倉,也因此座落於其中的綠塔城,才能發展成為貝爾帝國少有的大城。
但是葉娜河過綠塔城往北,就再也沒有合適的港口,除了零星分佈的鎮子,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