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肖鋒拉了兩張椅子,放在門口銀杏樹下,老頭拿著自己的二胡,坐在椅子上,對二胡除錯了一下弦,於是就開始拉起了《二泉映月》的曲子,那哀婉的曲調,落寞孤獨的心境,青絲轉眼間變白了頭的鏡頭,在老頭的拉扯中顯得特別的幽怨纏綿。
肖鋒似乎想去體會一下老人此刻的心情,老人的心是孤獨的,不僅因為他逝去了自己的人生伴侶,同時還因為自己的兒子兒媳突然間失蹤了。
一個含辛茹苦的養了20多年的兒子,優秀又能幹,突然之間失蹤了,這叫為人父的老頭怎能不悲痛欲絕呢?
即使這兒子是個傻子,老頭都不能釋懷心中的悲苦,更何況他的兒子是人之翹楚,頂天立地!
肖鋒今天晚上就是想很好地跟老頭聊一下他的苦,他想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失蹤了?是遇害了還是遠離家鄉逃難去了?肖鋒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了。畢竟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了。
肖鋒給老頭添了一杯茶,安靜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他覺得這還不是跟他打聽父親的最佳機會!
老頭又拉了一首閔惠芬大師的成名作《江河水》,這首曲子內容非常簡單樸實,由奔流的江水流逝,想到每個人的過往。
那些不堪回首,不能回首的往事,終究還是一去不復返的意境,簡單明瞭地刻畫出心中的惋惜、哀嘆、悲涼的心境。哀婉的曲調,在老頭顫動的拉扯中,演繹得悲涼、悽婉,情真意切地抒發了一種無法排解的幽怨情懷。
肖鋒就是這樣陪著老頭,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了老頭的心境。他需要發洩,需要用他的二胡去發洩內心的憤悶,發洩內心的苦處,從而舒緩自己的情緒。
老頭拉完一曲,就停下來喝一口茶水,接著再去演奏著下一曲。拉的絕大部分曲子都是比較哀婉、悲涼的曲子,當然偶爾也會拉一兩首相對比較舒緩一點的曲子,來調解自己的心境。
當他拉完那首《苦菜花》的時候,停了下來,看著肖鋒問道:“困了嗎?”
“沒有!在聽你的二胡呢!”肖鋒撒嬌道。他在爺爺面前,永遠都是孩子。
“好聽嗎?”
“好聽,爺爺的二胡拉得是最好的!”這倒不是恭維,確實拉得好。
“真的?”
“真的,不過就是太悲涼了些!”肖鋒眼睛看著老頭,認真地說。
“這曲子本來就很悲涼呀!”老頭喝口茶說道。
“如果彈奏者心裡不悲傷,是演奏不出你那種意境的!”肖鋒輕輕地說道。
“你也懂音樂嗎?”老人吃驚地看著他。
“從小跟著你長大,耳聽目染,自然就懂了呀!”肖鋒笑著說道,其實他在學校裡還跟同學一起學習過吉他。
“唉!人生一世,總會有不如意的地方!”老頭嘆了口氣說道。
“爺爺,我想聽聽其中的故事!”肖鋒認真地提議道。
“真想聽?”
“真想聽!”
“好,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老頭說著,就將二胡放在一邊,將自己的菸斗裝上煙,肖鋒幫他將煙點著。老頭深深地眯著眼睛吸了一口。說起了他的故事……
1978年10月5日,我當時在沙井路邊砍柴,這時一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從路邊經過,他看起來很飢渴,問我有沒有水?
我當時帶了兩個餈粑和一壺水。看見他飢餓極了,就主動分了一個餈粑給他吃,估計當時他也餓極了吧,沒說什麼話,接過餈粑就著水吃了起來。
他吃完餈粑,轉身就走,我攔著他,讓他跟自己一起回家,畢竟天色已近黃昏,明天再走也不遲。
可是他沒有同意,他似乎有什麼急事要急著去處理,不過他走了幾步,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問我願不願意參軍?那個年代,參軍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誰不想參軍呢?
有的人如果家庭出身不好,想參軍都沒門呢!我當時才十七歲,當然希望自己可以去參軍了!
他說願意就馬上跟著我走,要打仗了!我說先回去跟家裡人說一聲再走行嗎?他說沒時間了,得趕緊走,否則就不帶我去。
我看他一臉剛毅,不像是壞人,想到自己能進部隊,心裡也就非常樂意地跟著他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許世友將軍身邊的一位副官,我就是被他帶走的第三名士兵。
入伍3個多月,我們就接到命令,因為越南人很囂張,越境欺壓我們邊境的人民,國家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