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實回來的時候還在正月裡,顧家那溫室菠菜還在種第二波,他有眼睛會看,顧老頭他們也沒想瞞著他,他自然就知道了家裡在幹啥。
不過他這些天忙裡忙外的,對那裡也沒怎麼關注,也不清楚家裡到底是誰在裡面照顧。反正他爹媽哥哥都有進去過,兩個嫂子和袁妮兒倒是沒見過進去。
顧老太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還是回答了。
“這麼大動靜又瞞不了人,除了小孩子,家裡大人都知道。還有青嵐那丫頭,這事是她在書上看來的,她也知道。咋了?”
“沒啥,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不小心說漏嘴。”
“這你放心,我都囑咐過了不許往外頭說。你兩個哥哥你還不知道,鋸嘴葫蘆似的,你兩個嫂子也嫁進來十幾年了,說話做事都是謹慎的。你媳婦雖然人不大穩重,也不是個不是輕重的。這事說出去咱家都討不了好,她也不敢往外說。青嵐那丫頭就更別說了,腦子清楚著呢,跟她最好的二丫都沒說,還能跟別人說去?”
顧明實不好說是怕袁妮兒回去告訴她爹媽,她肯定不認為她爹媽是需要防著的。
袁妮兒要是隻知道家裡種菜也沒啥,還不許農民種菜了?就怕她知道菜是拿去賣的,賣了大價錢,還告訴她爹媽了。
顧明實又問:“那這菜賣了多少錢媽你沒讓別人知道吧?”
顧老太說:“那肯定不能!不過這菜是你哥哥們賣出去的,他們的脾氣你也知道,你兩個嫂子想知道多問兩次肯定能問出來。不過種菜的手藝我可抓著呢,青嵐說的我都背下來了,屋裡多暖和,肥施多少,澆多少水那都是有講究的。我囑咐青嵐了,連她爹媽都不準說。她們有什麼其他心思也白搭。”
顧老太咳了一聲,“倒不是我防著她們,你兩個嫂子也不是那一心念著孃家的。只是這錢賺的實在是多,難保她們不會想著帶帶孃家人。”
“等以後我和你爹老了,再把手藝教給你們兄弟和媳婦,反正現在這點活我們老兩口就能做。”
“這掙錢的手藝咱可不能說出去,以後這就是咱們顧家傳家的手藝了。”
顧明實聽到其他人並不知道怎麼種就放心了,起碼她們暫時不會告訴孃家人,光說顧家種菜掙大錢了,別人也不會信。
他倒不是在意什麼傳家手藝,顧老太忙了半個冬天最多也就掙一百多,不過是他兩三個月的工資罷了。主要是牽扯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他可不想自家人扯進什麼麻煩裡去。
顧明實卸下擔心,也有心思和顧老太開玩笑了。
“還是媽你想的周到。不過種菜這事我還以為是你和爹哪個想出來的,沒想到是青嵐說的。您說這是顧家傳家手藝,那青嵐以後可是要嫁出去的,還不讓她種了?這可不行啊,您可不是那過河拆橋的人。”
顧老太瞪了他一眼,“你還教訓起你媽了!你也不想想,青嵐讀書那麼厲害,以後能種菜?她可是要上大學坐辦公室的人。就是你現在估計都看不上你媽起早貪黑掙的這點錢了。”
“您看您這話說的,誰能有媽你厲害,種一兩個月就能掙這麼多錢,我也就是工作好,換成種地我可做不到。不過這事青嵐立了大功,也得給她分點錢吧?說不準她一高興,又找到什麼掙錢的法子了。”
顧明實覺得吧,這錢掙得再多,也比不上家裡和睦重要。他媽說避著人了,但青嵐畢竟是二房的孩子,二哥二嫂難保沒察覺這事。而且家裡雖然沒分家,但白拿了二房的東西一點表示都沒有也說不過去。他工資還沒全上交呢。二哥老實,也不能仗著這個欺負老實人不是。
顧老太沒好氣地說:“這我還用你說?你當我是老糊塗啊。拿了這麼個掙錢的法子一點表示都沒有?我不過是想著等這菜不賣了,掙多少錢也清楚了,到時候再說。”
“當然當然,媽你是最明理的,我不過白提醒一句。”
顧青嵐倒不知道顧老太還準備給她錢,她真沒想從這裡頭掙錢。她的想法很簡單,家裡有錢了,就不在意學費那點開支了,也不需要人回來掙工分了,二丫他們也就能繼續上學了。
畢竟顧家人也不是那種不管有錢沒錢,死活就是不讓孩子讀書的極品。主要還是家裡窮,另外還有觀念問題。
雖然鄉下也敬重讀書人,但他們普遍覺得這跟自己家沒啥關係。那能讀出名堂來的都是城裡人,人家有錢有文化,孩子當然也一樣。他們家孩子能認識幾個字,會寫自己名字就行了。多讀幾年還得回來種地那不是浪費錢嗎?
這樣想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