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面積雖然比縣城大,但是現在到處都物資緊缺,熱鬧的也就那幾條街。
“咱們趕緊找到想買的書,最好還有時間能在市裡逛逛,可別來一趟都在書店裡了。我聽說市裡的百貨商店裡有不少上海貨呢,還有那裡來的新樣子的衣服,正好春天了,也該換單衣了。”
到了一絲暈眩。這路況實在是太差了!
在出縣城和進市區的時候還好,都是平平整整的馬路,中間路過的那些公社、大隊,全部是土路,那個高低起伏坑坑窪窪,簡直顛的人屁股疼。
顛一顛也就罷了,尚能忍受。
可車一路上停停走走,基本上只有上客沒有下客的,本來在縣城時才十幾個乘客,到最後連過道里都站了人。而且除了人,還有乘客帶著的雞鴨、各種大包小包的行李,整個車子塞得滿滿當當。
顧青嵐也不是沒擠過高峰期的公交,要命的是車裡還有個包著包被的小孩,本來車裡就已經氣味混『亂』了,他還拉了,屎『尿』的味道一下子就瀰漫在整個空間裡。
可能是因為難受,小孩扯著嗓子就哭,他媽不知道是怕孩子著涼還是怎麼地,只是抱著他哄,也不見給他換『尿』布。於是車中嘈雜的聲音裡又加入一個小孩的哭聲,更加讓人心煩意『亂』。
顧青嵐後來都是把頭伸到窗戶口才能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可惜聲音卻是消除不掉,只能一路忍著。車一到站,她就逃命似的跑了下去。
這絕對是她最糟糕的乘車經歷!
看著車開遠,顧青嵐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以後我能不出遠門就不出遠門,這坐車簡直是受罪啊。”
想到晚上回去還要再來這麼一次,她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高解放安慰她道:“我聽說有吉普車,就幾個人,以後你可以坐那個。”
顧青嵐笑笑,“那就好啦,到時候我也帶你一起。”
心裡卻想著,她一個普通老百姓,想買汽車起碼也得八十年代之後吧?可有的等了。在這之前,她還得忍受這種車二十年。
顧青嵐甩甩頭,把這糟心的事情先丟到一邊,重新撿起對市區的期待來。好不容易來一次,可別讓這事影響了心情。
她向四處張望,想找個人來問問市裡最大的書店在哪。
正好看到一位大媽正在掃地,便過去問路。
“那在市中心呢,我們這裡偏,你出了車站,往左走有個站臺,得轉兩路車才能到。”
大媽熱情地給她指明方向,連哪路車哪個站都說明了。
顧青嵐聽到又要坐車就一陣頭疼,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車。
好在公交車上人並不多,市裡的道路又修的好,總算是讓她的印象好了些。
車窗開著,吹著外面的微風,顧青嵐又改變了主意。
“聽說北京上海最好玩了,以後我得住在那裡,省的出去玩一趟還得受老大的罪。”
高解放當然是點頭附和了,點完頭卻有些憂慮。
他覺得顧青嵐的成績考到北京上海去肯定是沒問題的,可是自己就不確定了。大學本來就難考,還是那兩個地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看來以後還得更用功才行,這次要多買幾本書看看。
兩人說著話,他們後面卻傳來了一聲嗤笑。
顧青嵐皺著眉轉過頭,看著後面那個一臉不屑的女孩子。
“你笑什麼?”
那女孩翻了個白眼,“我笑有人想的太美,市裡都沒逛過就想去北京上海了。怎麼,笑還不讓笑了?”
她旁邊的女生扯了扯她,對著顧青嵐不好意思的說,“那個,她是在和我開玩笑呢。”
顧青嵐瞥了那個女生一眼,和高解放說:“自己做不到就以為別人是想得美,這叫什麼來著?”
高解放配合地回:“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顧青嵐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沒錯,咱們不跟小麻雀計較。嘰嘰喳喳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也不過就是個四害。”
嘲笑他們的女生啪地站了起來,指著顧青嵐怒道:“你說誰是麻雀呢?!”
顧青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怎麼,說話還不讓人說了?你笑我們都沒管你呢。”
“你一個鄉下人在那做夢,我笑你怎麼了?你也配……”
她話還沒說完,顧青嵐就大聲打斷她,“你這是看不起廣大農民群眾!農民辛辛苦苦種田,為國家提供糧食,你吃的說不定就是我們家交的糧呢!還要被你笑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