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心中藏著事,又怕沈唯有危險,這一去一回也不過花了兩刻鐘的模樣。她遠遠瞧著沈唯立在老梅樹下安然無恙的樣子總算是歇了一口氣,與人說話的聲音也平穩了許多:“夫人,人來了。”
沈唯聞言倒也回過了身。
她看了一眼立在沈唯身側的入藥,口中是說道:“不必多問也不必多言,先去替人看一看,可能救?”
入藥知曉事態緊急自是也不敢多言,她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是朝人打過一禮便往前走去,待走到男人身側的時候她是先看了一回那血跡而後是轉身與沈唯說道:“夫人,箭上並沒有毒,只需拔出箭再替他上藥包紮一回就好。”
“只是…”
她說到這卻有些躊躇,連帶著聲音也放輕了些:“夫人金貴之軀,未免鮮血汙到了您的眼,請夫人先回去吧。”
沈唯倒不怕這些,不過她出來也夠久了,未免旁人懷疑倒也該回去了…因此耳聽著這番話,她也未曾說道什麼只是朝人點了點頭,而後是溫聲一句:“等替人包紮完你也早些回來。”
待人應了聲——
沈唯便也未再多言,只由墨棋扶著先朝禪房走去。
只是還不等沈唯走到禪房便瞧見陸起淮從小道上走了過來,他眼瞧著沈唯倒是一怔,而後便又快走了幾步,等走到人前,他是朝沈唯拱手一禮而後是與人恭聲一句:“原本以為母親在禪房,兒子正想過去給您請安。”
陸起淮這話說完眼見人裙襬上的血跡,低垂的眼中便閃過一道暗芒。
“我先前吃得多了便出去散食了…”等這話一落,沈唯是又看了一眼人,口中是問道:“有什麼事嗎?”
陸起淮聞言便又抬了臉,午後的暖日打在他的身上,他仍舊是素日清雋溫和的模樣,連帶著聲音也很是溫和:“無事,原本是想問下母親打算何時啟程?既然母親剛散食回來,那麼便等母親休息過後再啟程。”
沈唯見他這般安排也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他的安排,而後她便仍舊由墨棋扶著往禪房走去。
等到沈唯轉過小道——
陸起淮原先溫和的面容便又沉了下去,他一瞬不瞬看著沈唯離去的身影,眼中暗流晃盪卻是一副沉吟的模樣,待又過了會,他才朝半空說道一句:“去查查,今日寺中可有什麼人受傷?”
這話一落——
他眼見沈唯身影已步入禪房,便又繼續朝自己的禪房走去。
…
沈唯被墨棋扶著走進禪房,待解下身上的斗篷便聽人驚呼一聲。
墨棋素來行事沉穩還鮮少有這樣一驚一乍的時候,還不等沈唯說話便又聽得她說到:“夫人,裙襬上頭有血。”
血?
沈唯皺了皺眉,她垂眼往那處瞧去果然瞧見那白色的裙襬上頭有幾道血跡,應該是先前那個男人握住她裙襬時留下的痕跡,先前有斗篷罩著倒也不曾發現,可此時沒了外頭的遮掩自是一覽無遺。
她看著墨棋臉上的驚慌便輕聲安慰道:“好了,我們一路過來也沒瞧見什麼人,再說先前有斗篷蓋著也不會有人注意。”
等這話一落——
她便又說道一句:“你去拿一身衣裳過來,我重新換一身便是。”士族大家的婦人出行皆會多備幾身衣裳,就是為了以防不備之需…墨棋聽她這般說道倒也定了心神,她也未再多言只輕輕應了一聲便去裡頭尋起衣裳來了。
沈唯見她走後,心下卻是一動,旁人也就罷了,可是陸起淮…那個男人素來心思敏捷,只怕這裙襬上的血跡是瞞不住他的。
不過——
就算他知曉倒也沒什麼大礙。
她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今日之舉也不過是隨手罷了,沈唯想到這心神微定。
等到重新換好了衣裳,入藥也就回來了,沈唯坐在臨窗的榻上,她的手裡握著一盞茶,耳聽著入藥的回稟也未曾多言,只是與人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一句:“你是跟著我的舊人了,應該知曉什麼可說,什麼不可說。”
入藥聞言自是忙答了:“夫人放心,奴省得的。”
沈唯見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與墨棋說道:“你帶她下去重新拾掇一番,等再過兩刻鐘,我們就回去。”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那個男人日後會如何,與她也沒什麼關係了。
…
而此時的另一間禪房之中,暗衛單膝跪在陸起淮的身後,口中是恭聲說道:“的確有人受傷,屬下趕到那處的時候看到有人已經把那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