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分更多些,只是想著先前他被人圍困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沈唯終歸還是掩下了心中的那一份不舒服,開口說道:“不管你以前如何,可如今你是我陸家長子,今日你任由旁人欺辱至斯,可想過日後會是什麼光景?”
她這話說完眼看著陸起淮蒼白的臉色便又軟了幾分聲:“旁人只會覺得你是個好欺負的,那麼日後不管是上頭的主子還是底下的奴僕都不會把你放在眼裡。長久以往,無論是在這陸家還是在這汴梁城中,他們都會覺得你軟弱可欺,到得那時你可知你會是什麼處境?”
陸起淮一直安安靜靜得聽著,待沈唯話停,他的面上已是一副慚愧之色。
他什麼也不曾說,待朝沈唯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才開了口:“多謝母親教誨,兒子知錯了。”
“我也不是為了你,且不管旁的,我如今總歸聽你喊一聲母親…”
沈唯聲線淡薄,前話一落卻是先飲了口熱茶,等茶香在唇齒之間四溢開來,她才把手中的茶盞置於一側,而後是握著一方帕子置於膝上,緊跟著是又一句:“記住,陸家的人從來不是好欺負的,日後若是再有人敢欺你辱你,你就給我百倍千倍打回去。”
陸起淮聞言,臉上的神色卻是一頓,他抬了臉朝眼前的婦人看去。
此時軒窗半開,外間的日頭穿過院中的樹木打進屋中,而眼前的婦人有大半身子皆籠罩在那片日光之中…她的模樣清平,眉眼舒緩,身上的氣質恬靜而又祥和,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狠辣。
他還從未見到過一個女子會面不改色說出這樣“倘若有人敢欺你辱你,那麼你就給我百倍千倍的打回去”的話。
陸起淮頭一次認真打量起人,早在他進府的時候,底下人就已把陸家這些人的心性和為人都與他稟了一通,據他所知,沈唯雖掌著府中中饋卻並無多少手段。
這樣的話絕對不可能出自沈唯之口。
她,究竟是誰?
…
西院。
近來陸步鞅在朝中高升,王氏自是也過得神清氣爽。
倘若不是陸步巍剛死,家中不宜操辦喜事,只怕她現在就該大張旗鼓邀那些士族夫人來家中喝茶聊天了。
可縱然不能操辦喜事,她也不願委屈了自個,這會她剛讓人去回事處搬了幾盆品相上佳的蘭花,聽說還是外間剛送來的稀罕品種,價值不菲…王氏慣來是不會欣賞的,如今也不過是瞧著這玩意貴便讓人擺在屋中,只圖個心中舒坦。
身側的丫鬟名叫暗香,她一面替王氏剝著福橘,一面卻是輕聲說道:“夫人,您今次讓底下的人去回事處取了不少東西,若是讓東院那位知道…”
王氏聞言便揚了眉,不以為意道:“她知道又如何?如今咱們二爺可是戶部左侍郎,那外頭的人不能進府熱鬧,難不成我還不能拿些好東西高興高興?”她這話說完便又吃了一瓣橘子,跟著是又一句:“我倒希望她來同我鬧上一鬧,也讓咱們那位老太太瞧瞧,她挑得媳婦是多麼的小家子氣。”
王氏早就看沈唯不爽了,不管是按年紀還是按手段,這中饋也不該由她來管。
可偏偏她命好,嫁給了陸步巍又是自幼由老太太看著長大,千嬌萬寵得,一進府就把這中饋交到了她手頭上。
王氏想到這心中就更加不舒坦,連帶著原本的好心情也減了幾分,她把手上的橘子扔在了盤子上,口中是冷聲說道:“什麼橘子,酸死了,讓回事處的人再去挑些過來,這犄角旮旯裡的爛東西也敢往我這處送?”
暗香聞言自是不敢耽擱,她忙屈膝應了一聲,剛剛要出門便瞧見外頭有丫鬟急急打了簾子走了進來。
王氏本就不舒坦,眼瞧著人這般沒規矩更是沉了臉色,只是還不等她發落,那丫鬟便已跪下疾呼道:“夫人,二少爺和三少爺被大夫人罰了。”
“什麼?”
王氏臉色一變,她手撐在桌角上起了身,口中是緊跟著一句:“到底出了什麼事?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被罰?”
那丫鬟自是不敢耽擱,待把先前的事詳盡說了一遭,而後才又說道:“如今二少爺已被拘於屋中抄寫家訓去了,三少爺則被鄭嬤嬤親自領著去祠堂罰跪了,還有那一眾小廝也都被領去慎行院,還,還有…”
她說到這卻有幾分猶豫。
王氏自然也瞧見了,她攏了眉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
丫鬟垂了臉,聲線也放輕了幾分:“老夫人發了話讓家中的奴僕都過去觀刑,沒得日後家中再生出這樣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