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說到這卻有些躊躇,連帶著聲音也放輕了些:“夫人金貴之軀,未免鮮血汙到了您的眼,請夫人先回去吧。”
沈唯倒不怕這些,不過她出來也夠久了,未免旁人懷疑倒也該回去了…因此耳聽著這番話,她也未曾說道什麼只是朝人點了點頭,而後是溫聲一句:“等替人包紮完你也早些回來。”
待人應了聲——
沈唯便也未再多言,只由墨棋扶著先朝禪房走去。
只是還不等沈唯走到禪房便瞧見陸起淮從小道上走了過來,他眼瞧著沈唯倒是一怔,而後便又快走了幾步,等走到人前,他是朝沈唯拱手一禮而後是與人恭聲一句:“原本以為母親在禪房,兒子正想過去給您請安。”
陸起淮這話說完眼見人裙襬上的血跡,低垂的眼中便閃過一道暗芒。
“我先前吃得多了便出去散食了…”等這話一落,沈唯是又看了一眼人,口中是問道:“有什麼事嗎?”
陸起淮聞言便又抬了臉,午後的暖日打在他的身上,他仍舊是素日清雋溫和的模樣,連帶著聲音也很是溫和:“無事,原本是想問下母親打算何時啟程?既然母親剛散食回來,那麼便等母親休息過後再啟程。”
沈唯見他這般安排也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他的安排,而後她便仍舊由墨棋扶著往禪房走去。
等到沈唯轉過小道——
陸起淮原先溫和的面容便又沉了下去,他一瞬不瞬看著沈唯離去的身影,眼中暗流晃盪卻是一副沉吟的模樣,待又過了會,他才朝半空說道一句:“去查查,今日寺中可有什麼人受傷?”
這話一落——
他眼見沈唯身影已步入禪房,便又繼續朝自己的禪房走去。
…
沈唯被墨棋扶著走進禪房,待解下身上的斗篷便聽人驚呼一聲。
墨棋素來行事沉穩還鮮少有這樣一驚一乍的時候,還不等沈唯說話便又聽得她說到:“夫人,裙襬上頭有血。”
血?
沈唯皺了皺眉,她垂眼往那處瞧去果然瞧見那白色的裙襬上頭有幾道血跡,應該是先前那個男人握住她裙襬時留下的痕跡,先前有斗篷罩著倒也不曾發現,可此時沒了外頭的遮掩自是一覽無遺。
她看著墨棋臉上的驚慌便輕聲安慰道:“好了,我們一路過來也沒瞧見什麼人,再說先前有斗篷蓋著也不會有人注意。”
等這話一落——
她便又說道一句:“你去拿一身衣裳過來,我重新換一身便是。”士族大家的婦人出行皆會多備幾身衣裳,就是為了以防不備之需…墨棋聽她這般說道倒也定了心神,她也未再多言只輕輕應了一聲便去裡頭尋起衣裳來了。
沈唯見她走後,心下卻是一動,旁人也就罷了,可是陸起淮…那個男人素來心思敏捷,只怕這裙襬上的血跡是瞞不住他的。
不過——
就算他知曉倒也沒什麼大礙。
她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今日之舉也不過是隨手罷了,沈唯想到這心神微定。
等到重新換好了衣裳,入藥也就回來了,沈唯坐在臨窗的榻上,她的手裡握著一盞茶,耳聽著入藥的回稟也未曾多言,只是與人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一句:“你是跟著我的舊人了,應該知曉什麼可說,什麼不可說。”
入藥聞言自是忙答了:“夫人放心,奴省得的。”
沈唯見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與墨棋說道:“你帶她下去重新拾掇一番,等再過兩刻鐘,我們就回去。”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那個男人日後會如何,與她也沒什麼關係了。
…
而此時的另一間禪房之中,暗衛單膝跪在陸起淮的身後,口中是恭聲說道:“的確有人受傷,屬下趕到那處的時候看到有人已經把那個黑衣人帶走了…”等這話一落,他是又跟著一句:“不過屬下看那些人的裝扮倒像是棲雲山莊的人。”
陸起淮此時正站在窗外,聞言他的面色也無異樣,只是原先磨著玉佩的手卻停了下來。
他掀了眼簾朝窗外看去,遠處山巒疊翠、仙霧繚繞,遠遠看去就如世外仙境一般,陸起淮背手立於此處任由外間的寒風拂過臉面,而他半眯著眼,聲音依舊無波無瀾:“棲雲山莊,原來是他。”
皇宮的花燈宴是定在晚間,只因今日去宮中的命婦有不少,何況還要先去給未央宮的那位主子請安,沈唯怕路上擁堵索性便在申時時分就出門了。她今日穿著一身一品國公夫人的